S记也要关门了，几个人又回到了街上，偶尔刮起的一两缕风给本就让人缩手缩脚的莫斯科徒增了寒意。红场外面的舞台表演已经步入高潮，几个人在外面兜兜转转，喧闹的音乐声充斥着红场周围，独唱、对唱、喊麦和器乐在不同的舞台上陆续登场。

然而就在这么多多姿多彩的舞台中间，黎宇却说要去滑冰滑梯。夏晗穿过人群，终于找到了队伍的末端，接了上去。夏晗看着前面长龙一般的队伍和从队伍中偶尔会冒出来的一两个氢气球，叹了一口气。

夏晗打量着周围的人群，耳朵上挂着一只来自于嘉然的耳机。不知什么时候有两个外国女生出现在了夏晗的前面，跟着前面的队伍挪动着。

“我们前面是不是那个小男生来着？”

“嗯，诶？”

“唉。”

夏晗挥了挥手，表示前面这么多人也不差这两个姑娘了。

宁轩脱了只手套给黎宇：“你怎么不拿手套。”

“忘了忘了，以为放在兜里了。”

黎宇乐呵呵地接过手套，继续低头翻着今天拍的视频，风有意无意地钻进他的大衣和裤脚，让他不停地在原地小幅跳动着。

“我有暖宝宝给你贴俩吧。看你怪冷的。”

“谢谢啊，你不冷吗？”

“我还行。穿得厚。”

夏晗从兜里掏出两个暖宝宝递给了黎宇，黎宇又递了一个给宁轩。看到这一举动的夏晗和嘉然相视一笑，仿佛发现了什么宝藏。

实在无聊，嘉然拿出手机刷起了微博和朋友圈，她一边不停地敲击着屏幕，一边从兜里扯出了一条充电线。

【哥哥好帅！】

【awsl！！金丝眼镜半永久吧！！yyds！！！】

“国内都跨完年了。”

“啊？我都没注意。”

“都跨完两个多小时了，我这群里同学发了好几个红包，我都没抢着。”

“错失……（一个亿）”

夏晗两人的对话常常因为旁边相机的出现，而戛然而止。

过了半个多小时，终于还有七八个人就要排到夏晗她们了。后面的大哥突然拍了黎宇两下，用手指着前面，好像在问他什么一样，弄得黎宇一头雾水。黎宇连忙拍了拍夏晗，让她帮忙翻译一下。

只见夏晗听完大哥的话往前看了看，又回头和大哥说了两句，就很快就结束了对话。

“说啥？”

“他问咱们之前是不是排在那个小男生的后面的。”

“哦哦，为啥问这个？”

“不知道。”

夏晗歪了歪头，又被嘉然拉着看她家哥哥的舞台了。黎宇也凑了过来，看了两眼屏幕。

“我有他微信。”

“什么？！”嘉然突然抬起头，磕到了夏晗的下巴，“我能……不不不，不行。”

“要离哥哥的生活远一点。”夏晗跟着嘉然念出了下半句话。

“王斯年才多大，你管人家叫哥哥？”

“长得帅的都是哥哥！”

黎宇摇了摇头，笑了一下，紧接着又叹了口气，露出了看傻闺女一般的眼神。

“我特好奇，你们对演员私底下的生活不感兴趣吗？”

“我现在平时也就看看剧，没什么特别喜欢的明星。”

“老公随着剧换？”

“差不多吧。不过嘉然倒是喜欢王斯年挺久的了，以前他当歌手的时候她会买两张专辑，现在转做演员之后，她也就去买两本杂志而已了。”

嘉然暗戳戳地补了一句：“因为姐姐追的那位前几年塌房了，心凉了。”

“怎么塌的？”

“谈恋爱。”

“谈恋爱就塌房了？”

“谈恋爱，分人，对于他，很致命。”

夏晗故作忧伤地谈起她那青春年少的时光：“当时，三年前还是四年前吧，我粉上了一位现在已经几乎查无此人的小明星。他是选秀出道的，还组了个30个月的限定团。我当初为了投他出道，不知道喝了多少牛奶，饭也没得吃。好不容易给他送进了出道位。结果没过一年，他脚踏三只船，人间小泰迪。最搞笑的是他的回应，他说他的爱都是真的。公司就应该收他微博，教他说话。”

夏晗越说反倒越平静，似乎在复述一篇与她无关的评论。

“这就是活脱脱的偶像失格。他那会儿十八还是二十岁，吃的是青春饭，当初他歌唱的不好，舞也跳的不好，我都说他可以练。可笑的是，他明明是靠一张脸脱颖而出的，他却偏偏不承认。他那两百万粉丝里有多少是女友粉他自己心里没数吗？刚出道就抑制不住，真不知道在想什么。”

“当时还有粉丝洗地，说什么年纪小不懂事，什么谁的青春不疯狂。我当时立马取关，退超话了。”

“只要我老公换得快，塌房就追不上我了。”

黎宇和宁轩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四个人还在等着队伍向前移动，这时后面的大哥突然叫来了管理人员，两人语速极快地交谈起来。

“说的啥？”

“没听懂。”

“你研究生还听不懂？”

“你演员怎么说话还赖了吧唧的？”

黎宇迅速闭了嘴，只见管理人员和夏晗前面的两个妹子说了两句话就把人家请出了队伍。

“我想，我懂了。”

“这都到门口了。”

“多好的一个前车之鉴。你以后在俄罗斯排队，一定去找队尾，千万别插队。”

“我不插队。”

“那就好。我们在俄罗斯说的最多的话除了谢谢，对不起，还有就是‘谁是最后一位’。”

登上冰滑梯，可以看到下面一片片灿烂星光和红场外面那棵巨大圣诞树。

“起来的时候慢一点，站稳了。”嘉然摸了摸自己还青着的膝盖，嘱咐着宁轩。

“需要我给你们拍吗？我们先下去在下面等你们。”

“那麻烦你了。”

“就摁这个就行了是吧。”

“对。”

“行，你放我包里吧。”

说完，夏晗就和嘉然两个人各坐着一个橡胶圈被工作人员推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