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明天的计划是冬宫和古着店。”回到酒店，夏晗在房门前和黎宇他们确认接下来的行程安排，“现在是节假日，可能会排很久，早起或者排队你们选一个。”

“早起。”

夏晗本来已经做好了排队的打算，结果黎宇的回答却让他有些意外。

“那我们七点半吃早餐，然后走过去。很近，二十分钟不到。”

第二天，黎宇和宁轩七点半准时按响了夏晗的门铃。黎宇一身稍微眼熟的白色羽绒服配蓝色帽衫，宁轩又回归了他的黑色羽绒服配格子衬衣和米白色高领衫。

九点不到，广场上就已经有大约三十个人排在栅栏门前。

“几点开门？”

“十点半。”

“那你昨天的两个选项有什么区别吗？”

“哇，军乐队！”

军乐队在不远处正敲着鼓，进行着某项事务的彩排。而那每一个有力的鼓点都在帮着夏晗掩饰着她的心虚。

临近开门时间，工作人员打开铁门，开始让排队的游客陆续进场。穿过庭院，夏晗三人来到了宫殿门前。

“这里的官方名称是埃尔米塔什博物馆，以前作为宫殿使用，就和咱故宫差不多。从伊丽莎白到末代沙皇尼古拉二世都住在这里。”

“彼得一世住这里？”

“他不住这儿，伊丽莎白是他女儿。”

夏晗看黎宇他们一直低头玩儿着手机，以为是他们觉得无聊了，便开始介绍冬宫的历史和里面的一些看点。刚讲五分钟，夏晗身边竟然逐渐聚集了一些中国的游客。

“小姑娘懂得真多，是导游吗？”

“谢谢您。”

“这俩小伙子真帅！”

“谢谢您。”

博物馆开始营业，队伍缓慢地向前移动着，前面的人进去之后，队尾又被栅栏那儿刚放进来的人接上。

“小晗，我们一会儿要不要一起租个讲解器听听。”

“好啊。”

夏晗这才意识到，黎宇来这儿可能不只是想拍一点视频，拍一些照片回去，他可能是真的想了解这些艺术。

“先去楼下存外套。”夏晗拿着三张票招呼着两位被人群挤到找不着北的男生。

夏晗发给黎宇他们一人一个博物馆平面图，让他们勾选想去的展厅。

“我刚才问了一下，中文的讲解器有些厅不覆盖，英语的到时候还得再给黎宇翻译一遍，所以还是就麻烦你到时候挑一些你了解的说说就行了，我们应该也看不了多少。”宁轩举着相机从对讲器租赁台走了回来。

“一层埃及希腊，二层西欧艺术，三层东亚文化，想怎么走？”

“你看着来。”

“那我们先去二层，东西比较多。达芬奇、伦勃朗的画在东面，我们看几个俄罗斯艺术的厅就过去。”

跟在黎宇后面，夏晗看着他的镜头里出现了一个红色长廊，里面整齐地挂着一幅幅肖像图，而在走廊的尽头有一位将士骑着白马的大幅肖像，几乎占据了整张墙面。

“彼得一世？”

“亚历山大一世，1812年卫国战争时期执政的沙皇。这个长廊就叫做1812画廊。”

穿过画廊，是一个装潢华丽的白顶大厅，两面对称着吊着几个大型吊灯，正对着门口是一座王座，红色的背景和双头鹰国徽让这个高台之上的王座更显庄严神圣，甚至可以想像得到当时各国使者在这里参见俄罗斯帝国的皇帝时的壮观场景，又或者会对帝国的落幕产生一种无奈之情。

“圣乔治大厅。”

黎宇点了点头，继续慢慢地掌控着镜头，宁轩则拿笔在示意图上勾勾画画。之后黎宇让宁轩在一个可以透视整间大厅的角落里帮他照了两张相片，不知道为什么，夏晗觉得黎宇似乎有些失落。

“拉斐尔长廊，叶卡捷琳娜二世下令修建，仿梵蒂冈教皇宫殿。长廊墙壁上的内容包含《新约》《旧约》里的五十二个情节，从创世纪到最后的晚餐。”

夏晗提前预料到黎宇的问题，和黎宇异口同声道：“叶卡捷琳娜二世是谁？”

两人不经意间相视一笑。

“是俄罗斯很伟大的女皇，帮俄罗斯开拓了疆土，昨天那个青铜骑士也是她下令建造的。”

本以为黎宇两人会走的很快，没想到三个人绕开人群，停停走走，等夏晗看表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浪子回头。”

有大约五六个人围在大厅门口的一幅画旁，这幅画色彩昏暗，唯有画中老人身上披的长袍是棕红色。

“你感受到里面的宽恕与忏悔了吗？明明很昏暗，却又很温暖。”黎宇悄声和宁轩说道。

黎宇在这间展览厅中的长椅上坐了很久，他一边捏着腿，一边环顾着周围的画作。

大家达芬奇的画作早已被人们围得水泄不通，三个人本想匆匆掠过，却碰巧被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生突然叫住。

“黎涵予？”

黎宇下意识地看了眼窗户，回过头和女生打了声招呼。

“真的是你啊！我昨天还看你发微博在莫斯科，没想到今天就碰到你了！天啊我好幸运啊！我能和你合张照吗？”

“可以的，你是留学生吗？”黎宇亲切地矮了矮身子，把这位女生的朋友叫了过来一起照相，“我来拿相机吧。”

“是啊，啊，我好喜欢你演的张子赫，又帅又幽默！”

“谢谢你的支持。”

“哇！！你声音也好好听！！”

夏晗悄悄地退到了角落，而宁轩则站在她的前面，帮她挡住了那个女生的视线。旁边还有几个中国女生，他们似乎并不认识黎宇，但也循着女生夸张的语气，排队和黎宇照了两张合照。

等转完三层之后，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夏晗想着今天还有几个古着店没有逛，正低头计算着时间。

“干嘛呢？夏导。”

“我在想怎么去古着店合适。”

黎宇抬手看了眼手表：“没事，来不及就不去了。”

“啊？这不好吧，都商量好了。”夏晗有些自责，觉得是自己没有安排好时间。

“我们去那儿你有提成吗？”

“当然没有。”

“那你这么着急去那儿干嘛？”

“都列好了的。”

“哎哟，不是所有列到单子上的都必须要完成的。”

“慢慢来不用急，这儿不比古着店有意思得多。”宁轩也轻声安慰起夏晗，随手折了一下平面示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