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王越洋一早就爬了起来,部队里形成的生物钟,6:20起床,退伍后也一直没有改变,在陌生的地方,更是精准。没出院子,就绕着院子跑步,跑完休息片刻,又练习军体拳。
这具身躯小胳膊小腿没太大劲,没有打熬过,更需苦练。虽然没啥气力,却也打的虎虎生威。然后又找根木棍,练习拼刺,练得大汗淋漓,方才罢手。
程郎中、魁梧大汉和刘麻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站在一旁观看。
见到王越洋练完,急忙过来搭话:“小少爷这是练得啥子功夫?厉害!厉害!”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魁梧大汉和刘麻子都是血里打滚的人,自然看出这套枪法的强悍,不禁见猎心切,心里痒痒。
“离我远点……臭烘烘的”王越洋用白嫩小手指着刘麻子说,转身走到铜盆前洗漱——没有香皂肥皂、牙膏牙刷,只能将就着用盐水漱口,随便洗漱一番。
“我洗过噢,少爷”刘麻子讨好的笑着,“洗得老仔细嘞,不信你闻哈嘛,一点都不臭哦,嘿嘿”
“给我说哈你叫那样名字?臭烘烘。”王越洋顽皮的逗着刘麻子。
“我叫刘昆胜,大家都喊我麻子,在大哥手下做夜不收(侦察兵),少爷。”刘麻子回道:
“你刚才耍那个枪法是跟那个学嘞?看起来好霸道喔……他叫邵魁武,我们是结拜兄弟,是我们旗总……这位是程郎中,人家可是秀才嘞!”
王越洋问:“你们是来喊我去给他们换药?唉?麻子,我的烟嘞?谁给我收啦?”
“这点这点(这里),我给你做了个新的,干干净净的”说着,刘麻子掏出一个新的竹疙瘩做的烟斗和一个精致的木盒,打开木盒,里面装着烟叶。
王越洋卷了个烟叶装好,坐在门槛,长长呼出一口气,申申腰,把竹疙瘩放进嘴里,又去找火,程郎中急忙掏出一个火折子,吹燃双手递到烟。
美美的抽了一口然后灭掉说:“爽,走克给他们换药”
“呃……小先生,我……我听魁武说你给他说了个药方,止血的……不知可不可……”程郎中隔隔涩涩的说。
“明白,回头我们探讨一下,你准备点好酒好菜,哈哈……程先生,现在是哪朝那代?我啥都记不到喔!”王越洋随口说道,转身伸出两只白白嫩嫩的小手对邵魁武说:“背……”
邵魁武哈哈一笑,把他一把抓起往背一放,朝着带头大的房间走去,边走边说:“崇祯十六年四月初五”
崇祯十六年就是公元1643年,公元1644年李自成率大顺军攻入北京,崇祯皇帝吊自杀。
带头大哥名叫张明义,濯灵所的千户,带领五个小旗人马押送粮草去赤水卫,不料被流寇伏击,受了重伤。
众兄弟拼死将他救回,也是命不该绝,归途中碰见王越洋。
仔细给程郎中讲述了缝合伤口和消毒的重要性后,又给千户张明义换过药。
张明义已经不烧了,只是还在昏睡。
安慰了老夫人和张夫人,又叮嘱一番后,才去给其他人换药。
换完药后叫刘麻子,让程郎中带路,邵魁武背着,去程郎中家里吃酒。
路遇见刀疤脸,程郎中也邀了一起。
刀疤脸叫田昌盛,长枪兵,彪悍勇猛,无惧无畏,也是张明义结拜兄弟之一。
程郎中的家住在寨子东南角,进门是一个小院,墙边放着一排架子,架子的竹簸箕里晾晒着各种药材,浓浓药香弥漫。
院中有张石桌和几个石凳,角落放着个磨药用的脚碾。
“燕子,家里来客啦!”一进门程郎中就大声唤着,将挎着的木箱摘下,放在角落。
邵魁武把王越洋放在石凳,双手扶在腰间活动着身躯,大声喊道:“小燕,打点水来喝喝……”
“哎,来了,爹、叔”,随着脆生生的应答声,屋里走出一个娉婷袅娜、亭亭玉立的女子。
手里提着一把大茶壶,放下茶壶,对众人作了一揖,又拿来茶碗和一碟炒豆子。
给众人甄满茶,返身又去屋里抓出一大把山楂,蹲下身放到王越洋手里,顺手揪了一下王越洋胖嘟嘟的小脸问:“爹,这谁家的小哥?长得如此俊俏。”
“去……不准揪,这是小少爷,你要叫他少爷!老夫人已经许他住在屋里,月例和二少爷一样。”
程郎中把女子的手打开,对王越洋说:“小先生,这是小女,名叫程贵燕,大家伙都叫她燕子……”
王越洋从怀里抓出一把蔫了吧唧的红子蒙,萌哒哒对程贵燕说:“燕儿,你吃……吃……”。
“嘻嘻,真乖……”程云燕在王越洋脸亲了一口,起身走向门口:“我去打点酒,叔,你们坐一会”
“程先生你真有福气,养了个这么可人的女儿”刀疤脸田昌盛羡慕的说。
“你家那俩小子也不错啊!”
“不行不行,那里有女儿会体贴人。”……。
几人唠嗑了一会,程郎中拿来笔墨纸砚,“小先生,可以将刀伤药的配方告诉老朽吗?昨日老朽听闻此方,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嗯,你记一下,”王越洋吃着山楂说:“散瘀草八钱五,苦良姜三钱,老鹳草三钱六,白牛胆二钱五,田七二两,穿山龙五钱七,淮山药六钱六,三七一两五,冰片三钱、麝香三钱……。”(此方杜撰的,切勿当真,哈哈)
程郎中仔细揣摩着配方,浑然不觉其他人的存在,燕子买了酒菜,众人边吃边喝,唯有程郎中神不守舍,也不喝酒,拿起配方躲到屋里不见踪影。
燕子给王越洋倒了杯糖水,王越洋指指酒装的萌萌说:“酒……喝酒”。
在部队,酒一般都按斤喝的,看见有酒自然是酒瘾发作。
“娃儿家家喝哪样酒!”燕子拍打一下王越洋的头说:“乖,喝糖水!”
王越洋噙着泪暗想:“我恨这具躯体……”趁着燕子离开,王越洋指着邵魁武碗里的酒:“酒……喝酒”,邵魁武迅速的把碗递到王越洋嘴边,“快点,一小口哈……快点,别让小燕看见,嘿嘿嘿”。
“咕咚”王越洋干了一大口,酒是一般的米酒,度数不高,看来这个时代酿酒的技术不高啊……。
“今天多亏了少爷,哥几个才能喝到这酒,来来,闷一个”刘麻子说:
刀疤脸田昌盛嚼着块猪头肉含糊的说“是喽是喽,要是少爷再有几个方子,我们不是又可以多喝几顿。”
“你以为方子是地里头嘞草?”邵魁武鄙视地说:“有这一个方子,你晓不晓得要少死好多弟兄!好多老兄弟就是没药,没救活……”说着说着,邵魁武有些哽咽。
王越洋实在太小,喝一口酒就已经醉了。拍拍邵魁武,醉意朦胧地说:“这算啥,还有比这方子更厉害的嘞……”,说着晃两晃、摇一摇,含着片猪头肉软软躺在了桌子脚。
正巧燕子出来看见王越洋醉倒在地,怜惜地把他抱在怀里,坐在石凳埋怨:“叔,你们也真是的,咋个给他喝酒嘛……”
“莫得事莫得事,男人就是要喝点酒嘞……”刀疤脸田昌盛说
“哈哈哈,这小崽有意思,老子算是服了,太妖孽了……”刘麻子说:“第一眼看见他拿根木棒棒,那架势比老子们兄弟伙还狠,老子都不敢正眼对他……你们以为老子喊他少爷是抬他(讨好他)啊?老子是真心的——来,把这碗闷了”
刀疤脸田昌盛一口喝完碗中的酒,有所思的说道:“是狠,但老子就觉得他靠得住嘞,就像以前的老兄弟……”
“对头对头,看见今早耍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