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6:20!生物钟准时叫醒了王越洋,伸个懒腰,睁开眼睛,看见灰白色的帐幔,有些年头了,洗得干干净净。
不适的动了动,发现身下的床榻有些硬,感觉身下的垫子有些单薄。幽幽一股女儿香若有若无,十分好闻,拉过薄被深深闻了一下。
床边是窗,微微开个缝,简洁的方格样式,木格糊着窗纸。
屋内一张条桌和一口大木箱,条桌有一面小铜镜和三两个水粉盒,还有一些小剪刀、红纸之类的女儿家用品。木箱有个簸箕,里面是一些针头线脑。
“明代普通人家真穷……”王越洋一边起身一边想。
在现代随便哪个女孩的屋里都是一堆东西,光是化妆品都能让你眼花缭乱,找不着北。
来到院子,燕子正在收拾,听见响动抬头见是王越洋说:“小少爷醒了?——咋不多睡会儿,起这么早干啥?”
“呃……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嘻嘻嘻,小少爷真逗,昨晚你喝醉了,让你不要喝酒嘛,你还喝……”程贵燕娇嗔道:“昨日你给爹爹的啥方子,让他迷了一般,那日回来也是如此模样……”
“吱扭”另一间房的门开了,程郎中快步来到王越洋身边,把他抱在怀里就坐到石凳,拿着一张纸凑到王越洋眼前。
“配方我斟酌了一下,觉得这几味药的分量需要增加,这几味药需要减少,你看啊,这个……”
王越洋哪里懂得药理,光是记住配方就以很不易了,于是假装看了一会儿,“程先生果然是此中高手,药方不足之处竟被先生一眼看出…强!不过还是要先使用一下,看看效果再固定药方。…放我下来,我先洗漱……”
人太小,被人抱来抱去的,王越洋很是无语。
看着王越洋和爹爹老气横秋谈论药方,程贵燕心里暗自惊奇,拿来水和洗脸帕,给擦完脸,又让他用茶水漱口。
“小神医兄弟…小神医兄弟,我哥醒了,家母请程先生和你过去…”儒生男子从门口急匆匆走来,对程家父女作个揖,然后蹲下背对王越洋,“快来,我背你过去。”
儒生男子是张明义的弟弟张明贤,也是一个秀才。
程郎中急忙背自己的木箱,跟着来到张家,屋里许多人,好不热闹。
见到程郎中,纷纷让到一旁。床的百户张明义已经醒来,还很虚弱,见到程郎中和王越洋,咧嘴笑着:“多谢程先生,小兄弟,救命之恩,容日后再报…”
王越洋老气横秋的抱拳说道:“些许小事,不值一提”。
指导着程郎中换药换绷带,对一旁的张明义夫人说道:“绷带一定要洗净,大火沸煮,阳光下曝晒方可使用。收纳时一定不要污染了……。”
见坐着的老夫人也十分关切儿子,王越洋马屁地给老夫人捶着腿,宽慰道:“张大哥已度过危险,老太太不必挂心。只需安心静养,过得几日就可下地,不过不能剧烈运动,切记切记”
“好好,老身记得!”老夫人爱怜地抚摸着王越洋的头,“可怜的孩儿,这两日住的可曾习惯?吃的可好?”
“蛮好的,谢老夫人记挂。”
王越洋回道。
见程郎中给张明义包扎完毕,便站起身说:“老夫人、张大哥,我陪程先生去给其他几位大哥看看。”
“幸苦小兄弟了,救命之恩,容我日后再报……”
“不用不用。”与程郎中告辞出来,又去给另外几人换了药。
程郎中想把方子再琢磨琢磨做成药,便又拉着王越洋回到家里。
程贵燕见俩人回来,麻利地端饭菜,菜是一盆苦蒜拌折耳根,与现代人吃法不同,没辣椒面,加了盐和醋。
抱起王越洋,拿起个玉米饼子递给王越洋:“快吃,饿了吧?…这是姐刚蒸的,香不香?爹,你也吃,别看了,这可是稀罕物呢!”
“香……”王越洋靠在程贵燕身,啃着玉米饼子,嗅着燕儿身的香味说。
正啃着玉米饼子,张明贤提着个食盒走了进来。
“燕子,给我个饼,我在这儿吃晌午(午饭),家母让我给程先生和小神医兄弟送俩菜来。”边说边打开食盒,拿出一盘爆炒肚尖和一盘糖醋草鱼。
“老夫人太客气了,代老朽谢谢老夫人。”程郎中把头从药方里抽出,对张明贤说。
程贵燕拿了块饼递给张明贤,幽幽地看着张明贤问:“宋家小姐今年还来不?去年人家说啦,你种的茉莉特别的香……”
“应该要来的……我又培育了一个品种,奇香无比”张明贤满怀期待的说“唉,要早点来啊,天气一冷,花也就败了……”。
王越洋靠在程贵燕身,竖着两个耳朵仔细的听着——嗯?!有故事啊!
“你没温室吗?”王越洋问张明贤,
“啥是温室?”张明贤反问道。王越洋放下玉米饼,有白嫩的手扣扣头:“就是就是…那个…那个哦……暖房”
“没有,我也没听说过暖房,是不是……?”张明贤傻乎乎的问道。
“我说的暖房,就是一温暖之室,气温可以调节,可通风,还可让日光照射”王越洋解释道,
“我…我吃好了,你们聊…你们聊,我去屋里参详参详这个方子。”程郎中摇着头站起身,走进屋去。
“噢……那不是冬季也可开花?……如此一来冬季不也可以种植瓜果时蔬?”张明贤沉思道。
“然也,暖房可以做的事多了”王越洋打个哈欠说。
随着张明贤的思考,脸越来越红,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
程贵燕看着张明贤,紧张地抱紧王越洋,往后退缩,生怕张明贤爆燃出手。
“小弟,我要搞暖房……”张明贤朝王越洋热切地喊道。
“切!你爱搞就搞去,王越洋翻了个白眼说:“我不是你小弟!你当我小弟还差不多…请叫我…嗯…王帅!”
“王帅?你又没统兵,当不得帅字”张明贤说道,
“帅者,帅气、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也,非统帅之意耳”王越洋臭屁地说。闻言程贵燕“噗嗤”一声笑,把王越洋搂得更紧一些,甚至把脸也贴在王越洋的脸。
“好吧…叫你王帅,奇奇怪怪的,你说我要怎地才能搞暖房?”张明贤问道。
“要搞的话,需要几样东西,砖、木材,人手,银子…最关键要有透明的材料…这个最难”王越洋用小手有节奏的轻轻敲击着燕子的手,斟酌道。
程贵燕默默的听着他们的谈话,觉得不可思议,当谈论正事时,王越洋的老成持重让他看着不像个小孩,看着王越洋皱着眉头思考问题的小样,心里竟然掀起一丝波澜。
“透明材料……琉璃!琉璃可以!”张明贤兴奋的说道,
“琉璃很便宜吗?要大块大块的,好多块”王越洋问,他知道琉璃,好像很贵。
“…很贵,而且很小…”张明贤像斗败的公鸡——蔫了。
“吃鱼……鱼”王越洋懒得理他,指着鱼对程贵燕说,燕子挑了一块鱼肉,细心挑出鱼刺,喂到王越洋嘴里——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