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今夜的夜色太美太撩人。
也许是今夜的她让萧九誉觉得自己可以信任她的。
他同她干了一个,同她说起这些往事。
他偷听到了皇帝和老太监的对话,他原来不是皇帝的儿子。
是二十年前来襄京和亲的馨岚公主和成王萧庭云的孩子。
当年的馨岚公主处境同她何其相似,不同的是西绛国上一个质子死在了东离,而先皇是个长情的人,为此十分伤心恼怒。
遂馨岚公主就算贵为皇后嫡长女,容色倾天下,皇上也不稀罕。
于是有了皇子联姻。
当时也是这般,无人愿娶的状态。
庭云皇子提议,暂缓婚事。
馨岚公主占居天澜别院。
谁曾想,后面徒增许多事端。
庭云皇子一脉全灭,闲云皇子登顶,也只余下了一个兄弟。
馨岚公主囚于鸾阳宫,宫人皆称她馨贵妃,于一个雷霆之夜,大雨倾盆之际诞下了七皇子,馨贵妃殁。
皇帝默许所有人都欺负他,只不过是因为他不能死,死了就留不住馨岚公主。
可活着也不会让他好过。
这些都是他在后来的岁月中找出来的秘密。
现在,他愿意全部告诉她。
顾潮惜有些沉默。
她扪心自问,她是做不到把她是狐狸精这事告诉他的。
一是没有意义。
二是他又不能帮她回去。
而且,他于她来说是什么呢?
朋友?知己?难得出现的能这么超凡脱俗的人类?
总而言之。
她默许了他的实力,以及对她的照顾。
好半晌,在他开下一壶酒的时候,他才听的她从内心发出来的轻叹。
她说:“萧九誉,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呢?”
“万一我不是什么好人,你的所有秘密就暴露了。”
这种沉重感并不好。
他哂笑,月光倾洒在他身上,落在他微凉的眸中。
他道:“许是你是我遇到过的第一个让我产生亲近又不抗拒的人吧。”
“我总想在你身上赌一把。”
“赌我的未来。”
她不懂,问道:“何意?”
他洒脱又肆意带着她从未见过的轻松愉悦的笑意,“不用我说,日后你自然会明白,来日方长,不急。”
他举杯邀她,他懂就好了。
他已经孤寂了这么多年。
不想放过能陪着他的她。
她见他这一人自得其乐的样子,轻哼。
如同狐狸的撒娇。
她道:“太子他要拉拢你,找太子妃作伐,从我身上下手,但他看我的样子,我不喜欢。”
“所以,我会帮你的。”
对付他们,破了阵法。
萧九誉神色一顿,太子今日不是去太傅府上听课了吗?
太子好美色,尤其是色妍娇弱不堪一折的娇美少女。
他看着月光下,她那娇妍秀美到极致的脸庞,烟波浩渺般带着水色的眸子,小巧嫣红的唇,无一处不精致。
绯红的衣裙衬得她更是精致玲珑透着妩媚之色。
一想到别的男人用那种淫秽污浊的眼神盯着她。
他的杀意来的凶猛而灼烈。
本来还不想这么快就动手的,是他太想找死他就成全他。
她感受到了他的森冷他压抑不住的杀气,起身走到他身边,“你怎么了?”
他努力平静自己,像这么隐晦的心事不能说于口。
只转移话题:“今日你化妆了。”
她来了兴致,半蹲下来,凑到他面前,眉眼弯弯,眼中带着流光,“好看吗?”
想到铃云非给她画装,嘟囔着她绝不可能逊色她们。一副非要把她画成绝色的样子还挺有趣。
他违心的道:“一般般吧。”
她笑意一凝,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然后伸手板正他的脸,两人呼吸纠缠,他不自在的咽了下口水。
她却没注意,如同炸毛的猫咪哼哼唧唧不服气:“你看清楚了!是一般吗?你眼神没出问题吧,明明那么好看,把宫里那些人都看的眼睛全是惊艳。”
他感受着她细长白嫩的指腹落在脸上那柔软又微凉的舒适触感,鼻尖萦绕着她带着花香的发香,唇齿间桂花酒的香气在她说话间扑鼻而来。
月色柔美。
她蓦然睁大了双眼。
眼睛里全是错愕以及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羞涩。
唇畔上温热的感觉,以及尽在咫尺的染上了些情欲的往日的凉薄冷冽的双眼,都在告诉她。
他正在亲她!
轰,她双脸绯红,连忙推开他。
太过用力,自己差点被反作用力推翻。
幸好他一把搂住了她。
她急了,口齿都有些不清晰:“你,你干,干嘛。”
他好笑的看着她。
原来是个只敢说不敢做的纸老虎。
平日她调侃他调戏他那是一个熟练。
真上手了就不行了,还急红了眼。
他故作正经的道:“我用行动表示,很好看,我没瞎。”
还是别吓着她了。
她很不爽。
不知道是因为这个答案还是他一副你自己别想歪的神情。
冷哼:“我回去睡觉了。”
他一把拉住她,“陪我再喝一会。”
“明日去后雍,会花点时间,府内就拜托你了,夫人。”
夫人两字被她说的口齿生艳,偏偏这人又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
她觉得她被欺负了。
这又挑不出来。
只好冷笑,“喝就喝,到时候把你灌醉了让你明日改变计划走不了就活该。”
他点点她的鼻子,看她又要炸毛的样子,心内真是爱极。
一旦放纵情绪,真是行也是她坐也是她。
她陪他喝了两壶,别别扭扭的问:“你去后雍做什么?”
“用上次在陪都拿到的东西,去打听点消息。”
他也不隐瞒。
“那你注意安全。”
“嗯,我知道。”
“对了,你在天策阁看了什么。”
她难掩好奇。
“里面的东西我大致翻阅了一下,有武功心法,秘籍,自然也有藏宝图,阵法,以及帝王之术。”
“噢,那跟我看到的差不多。”
“你主要看了什么?”
“阵法。”他眉眼带着惆怅,“不过,太过深奥,基本不能理解。”
“你拿的是最下面一层的?”她放下酒杯,托腮看着他。
“自然。”他霸气的道:“总能把它吃透的。”
“那你呢?”
“我吗?”她有有些昏昏欲睡,撑着眼眸道:“武功心法。还有一本心法,瞬息一术。”
他看着她趴在桌子上呼吸浅浅,真是睡的极快。
他缓缓抱起她,出了凉亭。
风中只留下他的轻叹。
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只堪堪记住了阵法,她却记住了三本。
他虽是跨了难度,却也能说明。
她天赋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