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倒是有些惊讶。
“琉炝和璋锦去金佛寺做什么?”
京兆府尹等的就是这句话,“不如请殿下们过来,问问当天在金佛寺可有发现不同寻常的地方。”
等琉炝和璋锦过来。
这都是一殿的人了。
琉炝眼里闪过了然。
京兆府尹拱手道:“鲁王遇害那天,听闻两位殿下曾去过金佛寺,可有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吗?”
琉炝做沉思状。
璋锦摇摇头,“没有。”
琉炝道:“我倒是看见了皇叔,只是皇叔看起来有事的样子,急冲冲和我打了个招呼,就下山了。”
“除此之外没看到别人。”
京兆府尹道:“皇上,金佛寺的一个小沙弥曾道,他见到鲁王跟着一个女子进了厢房。”
“当时他还觉得奇怪,结果出来时就看到鲁王一个人,没有那个女子。他还当是自己眼花了。”
琳琅道:“那女子是顾潮惜。”
京兆府尹见她又把苗头安在别人身上,实在有点烦。
也不想搭理她,只继续向皇上禀报,“那个女子不是金玉公主,臣拿过画像问过沙弥,沙弥说那个女子,有点像,鲁王妃。”
鲁王妃就在离金佛寺不远的静心庵带发修行。
琳琅失声尖叫:“不可能是母妃。”
皇上不悦的扫视她一眼,带着威严,“琳琅,朕念你刚刚失父亲,不想多加苛责你,但你再这样不知规矩,就回王府去,好好守孝。”
琳琅满心不甘,却在皇帝的眼神下禁口了。
京兆府尹才继续道:“鲁王遇害后,臣随着金佛寺的线索一路查,发现,鲁王妃也失踪了。”
琳琅一惊,瞥见皇帝漆黑冷冽的眸子,捂着嘴巴继续听。
“鲁王妃所在的静心庵是皇家庵,臣请了琳琳郡主一同前去,结果发现静心庵一片凌乱。”
他顿了顿,解释道:“臣说的乱是指静心庵的尼姑们,发现鲁王妃不见了的那种慌乱。”
“鲁王妃的房间很干净,没有动过手的痕迹,依臣推测,她不是自己出去的就是被人迷晕带走的。”
“如果是前者,应该会有尼姑看到鲁王妃进出大门才是,如果是后者,这么多天尼姑们也早就该知晓鲁王妃不见了,毕竟,人总要吃饭。”
“可她们却无反应,说是王妃有打过招呼,她要辟谷修仙。”
“这么异想天开的事情这些人都相信。”
“于是,臣只得带人彻查静心庵。”
“发现竟有密道直通金佛寺后山。”
“距离沙弥看到的那厢房极近。”
“如果鲁王妃是自己走的,那么在金佛寺的十有**就是鲁王妃。”
“如果是刺客,为何不已鲁王妃的名字来引鲁王,偏偏以金玉公主的名字呢?”
“如果是前者,倒还有迹可循,如果是后者,臣就百思不得其解了。”
众人一时陷入这思考当中。
的确,鲁王妃是有动机杀害鲁王的。
当初是鲁王三求才求娶到了鲁王妃。
不曾想不过区区数年,鲁王便风流成性,妾室成群。
鲁王妃由开始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到后面的欺凌妾室毒杀妾室胎儿到后面的强硬被关进静心庵带发修行,这件事整个襄京人尽皆知。
静心庵本就是关着犯了罪的贵妇贵女。
所以她完全有理由杀害鲁王。
但又有两个疑点:
第一,她是怎么拿到迷溾杀了鲁王,是有帮手还是有别的隐藏手段。
第二:她是如何把鲁王带到别苑而无人得知。
萧九誉噗嗤一笑。
皇帝把目光落在他身上,语气带着冷意,“老七你有意见?”
萧九誉鼓掌,称赞道:“没有,只是觉得刘大人这番见解太过于厉害,故而佩服。”
顾潮惜垂眸,遮住眼里的无语,这厮掳走鲁王妃,把地道暴露出来,不过是引导刘宇。
谁曾想,刘宇真的是太过上道了,跟他预想的几乎没有偏差。
刘宇拱手,“不知九皇子可有什么看法?”
萧九誉拉住顾潮惜的手,语气轻,带着些凉意,“只是本将军就不明白了,我家夫人有什么值得让鲁王惦记鲁王妃用她名义的。”
刘宇道:“这也是臣不太明白的地方。”
皇帝却阴沉着脸,一拍桌子,打断他们,“老七和金玉公主先回去,金玉公主等着宣召,毕竟琳琅郡主说的不无道理,朕已经去请顾夫人来西绛看看女儿了,这段时间,公主可别无故失踪才好,免得连累老七。”
顾潮惜轻笑:“正好我也觉得很久没见到母亲了,感谢皇上厚爱,体恤潮惜对母亲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思念,特地请来娘亲,潮惜自当好好等着。”
把皇帝膈应的不行。
他看着刘宇和太子道:“你们去追查林峯和鲁王妃,别的事不要多问多查。”
两人连忙称是。
出了房间,太子悄声问道:“父皇是什么意思?”
是不准他查顾潮惜吗?顾潮惜有什么好查的,不就是个让人心痒难耐的美人吗?
刘宇心里门清,自然知道皇帝指的是谁。
七皇子殿下萧九誉。
他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不能查。
更不能私下深交的唯一一个皇子。
他恭敬的回道:“陛下大概是让我们把精力放在追捕凶手上,不要在别的地方浪费时间。”
太子了然。
“对,孤要是把凶手抓捕归案,父皇说不定会认同我的能力。”
他拍了拍刘宇的肩膀,“那你就多多上心。”
刘宇点头称是。
太子心满意足的走了。
刘宇暗中摇摇头,太子昏庸能力不足又贪念美色。
偏偏占据嫡长这两个优势。
三皇子又野心十足。
皇上掌着权利不放。
襄京,下任帝王时只怕一如当年的覆辙,兄弟反目,血流成河。
偏偏皇上还未曾觉得这平静下的漩涡。
皇上他也是老了。
回到府中的萧九誉陪着顾潮惜下了两盘棋。
输得惨烈无比。
他也不恼,看着管家把收好的玉露琼浆端过来,同她干了一杯,笑容散漫,带着不羁洒脱。
他道:“不曾想,夫人的棋艺也是这般好,真是杀得为夫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他屈起一条腿,故作可怜的看着她,真是让人一瞬间怜惜的很。
他幽幽道:“夫人就不知道让让自己的夫君么,看你把他欺负成什么样了。”
顾潮惜懒洋洋的瞥他那可怜劲一眼。
也娇娇弱弱的垂着眼睫,脸上带着娇柔温雅的浅笑:“妾身不懂夫君在说什么,妾身可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柔弱无依弱女子啊。”
全程目睹的管家:“.......”
远处抱刀守着的朝夜:“........”
正好来找萧九誉的军师暮明:真是够了。
他囧着一张脸道:“鲁王妃说她要见到你再说。”
萧九誉收了那副样子,看着顾潮惜道:“给我留一点啊。”
顾潮惜笑:“再说吧。”
萧九誉笑着摇摇头,跟着暮明去了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