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逐臣,你还好吧?不会是又犯病了吧?”顾恩伸手去探宫逐臣的额头,却被宫逐臣横空握住了手腕,阻止了她的下一步动作。
“无碍,顾恩,别乱动。”他的声音不但小,还有些哑。
顾恩闻言,好像被封印住了一般,便就真的一动也不动了。
过了好一会儿,顾恩实在无聊,问宫逐臣:“你上回说……要我嫁进锦王府,我想清楚了,我家情况特殊,有的人总是在打我家的主意,与其便宜他们,还不如按你的意思。毕竟你救过我,我也救过你,我们也确实算是生死之交。”
宫逐臣沉默着,定定地看着顾恩,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或者说他并不知道顾恩能在昏暗的环境中看清他的脸所以懒得做出任何表情。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反正他都没有表情。
他向来如此,让人无法轻易看透。甚至拥有去看透宫逐臣的念头,都是一种很艰难的事情。
最后,宫逐臣笑了笑,平静开口:“好,那你等我。”
平静得顾恩有点后悔。
就好像……她在倒贴一样。
无所谓了,反正他也快死了,只要能继承锦王府的遗产,如何倒贴都是值得的,吧?
……
……
那天晚上,顾恩回到相府之后,便一直在想。
宫逐臣那句“等他”是什么意思?
等他提亲?
等他上门送聘礼?
等他骑着高头大马穿过天澜街十里红妆铺路来迎娶她回锦王府?
想得过于深入,以至于做梦都梦见了相应的场景,然后被抢亲的秦吟歌吓醒。
靠,秦吟歌在梦里都这么烦!
……
三日后,顾恩得到了秦晋的消息。
秦晋被宫逐臣送出城了。
当日清晨,天还未亮,长生得到消息跑回来告诉顾恩:“小姐,有人要送秦小侯爷出京!”
“谁?”顾恩从睡梦中惊醒,拉开门就问。
“不清楚,只知道他们约好了在城门口的酒肆见面。”长生回答。
“收拾收拾,去看看!”
半个时辰后,顾恩和长生的马车到了东城门,二人提前下马,上了那家酒肆对面的茶楼。
清晨的日光在破晓后就变得金黄剔透起来,把整个承川城的高墙黑瓦照得锃光瓦亮。
顾恩坐在高处,看见了对面酒肆里的秦晋。
他披着一件略厚的斗篷,显然十分不合季节,他恰好回头看了看路过的小乞丐,露出了他那张瘦削的脸,在天子眼皮子底下东躲西藏逃亡了数日,他显得十分憔悴又敏感。
当初那个风流倜傥,沾花惹草,为博风尘一笑豪掷千金的公子哥,如今竟落魄成这样。
顾恩瘪瘪嘴感叹,让他落魄之人真可怕,还好那个人就是她自己。
正当顾恩已经趴在窗框上昏昏沉沉准备来个回笼觉的时候,一个人出现在了秦晋的身边。
确切地说,是两个。
宫逐臣和他的贴身随从肖焰。
秦晋起身对着宫逐臣欲行礼,被宫逐臣制止了。
什么情况?
要帮他出城的,竟然是宫逐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