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对无言,坐了一会儿,临江的脖子突然出现了浅浅的红痕,雁时当即启动阵法,将一块玉石摆在面前。
银白色的光芒浅浅的波动着,过了没多久,临江脖子的红痕缓缓消失,而放在前面的玉石则缓缓亮了起来浅青色的光芒。
临江的身子颤了一下,只觉得身一轻,有些茫然地睁开眼睛。
一睁眼就看到前面的玉石中出现了一个女子的幻影,女子正常人大小,穿着一袭红裙,明眸善睐,看去就像是全息投影一样。
她愣了一下,惊讶地道:“这,就是?”
姒华来回看了看,一个个打招呼:“师父!临江!李长风!”
“师父?”临江眨了眨眼睛,看向雁时,忽地觉得头痛无比,她微微垂下头,指甲掐进了肉里,强忍着一声都未发出来。
雁时并未回应她带着疑问的话,看向姒华问道:“这玉石只能护你几日,你可还记得,有什么东西可以作为器皿?”
“我以前给你的石头,”李长风道,“那是魔族中渊所落天陨之物,你可还记得在哪?”
姒华摇了摇头,苦笑道:“我身的东西,大约都被洗劫一空,哪里知道会落到哪呢。”
“当初的东西,都在御灵派一同被毁,那石头,大概还在此处。”雁时道,“四处找找看吧。”
“感谢各位救命之恩。”姒华有意活跃气氛,笑着弯腰道。
“我去外面找。”李长风说罢拿起来那玉石,姒华跟到他身边往外走。
临江指了一个房间,道:“有些东西我收拾到那里,去找找看吧。”
雁时点头,跟着她走过去,那个房间大概有探云崖的讲堂大小,里面堆积着各种各样的东西。
走进屋子,临江有些无力地倚着门,看着将地的东西悬浮到空中的雁时,轻声唤道:“师尊。”
“嗯?”
临江攥紧了拳头,终于是问道:“师尊你收我为徒,是因为姒华仙子吗?”
雁时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她,过了一会儿道:“一开始是这样。”
“那后来呢?”临江轻轻问道,“在你眼里,我是她的器皿,还是临江?你看的是我,还是我身的,某一天会活过来的她?”
雁时微愣,似乎不知该如何作答,沉默了一瞬才道:“你是你,她是她。”
显然临江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她烦躁地道:“我当然知道我是我,她是她,我是问你……”
她说了一半忽地停了下来,深吸了口气忍住眼泪,转身推门离开房间。
雁时看着破旧的木门拉开合,房间昏暗下去,沉默地站了一会儿,转身去查探那房间里堆着的东西。
临江也并未走远,而且去了另一边寻找那什么石头。
哪怕她没办法骗自己说她喜欢姒华,但她仍不希望她消失,没有人应该消失。
整个御灵派被四个人翻了个遍,终于在最下层的密室中找到了那块所谓中渊之石,将姒华的意识转移到了那面去。
第二天午的时候,三人回到了行居镇,众人果然还在行宫之中。
临江对于他们开会说了什么,灵界的未来又是什么已经没有兴趣。
林羽鸣还活着,她不欠这世界什么,就连一开始留下的原因……
临江把自己关到了屋子里,萧衒咬着一个果子,问向钱宁:“她怎么了?”
“不知道啊,”钱宁摇头,起身道,“我去看看。”
萧衒由着她去,看向雁时给他汇报情况:“师父,五大宗派灵阁没了,但是藏玉阁什么的还在,接下来他们打算研究打破重新调配灵界地界,给妖族和魔族腾出来位置。”
“嗯。”雁时兴趣也不是很大的样子,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桌子,看向自己的房间。
钱宁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应声,她柔声道:“临江,是我,我进来了哦。”
依旧没人回应,她推门走进去,看到临江在窗边的位置,正看着外面的一丛竹子。
“临江,你怎么了吗?”钱宁走到她身边问道。
临江闻声看向她,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在想,接下来干点什么比较好。”
“嗯?”钱宁不解,“你要教我们画符的呀。”
临江抠着窗沿,摇了摇头:“不想干了。”
“啊?”钱宁连忙拉过来她,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同我说说,好不好?”
临江伸手抱了抱她,轻声道:“没什么,我就是,需要自己清醒一下,放心吧。”
“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钱宁道。
临江松开她,略带强硬地道:“等我想通了就好啦,我不想被困在这里,我出去走走。”
“现在?”
“对。现在。”临江点了点头,转身往外走。
临江走到门口后才道:“放心,我真的就只是出去走走。”
钱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没拦她,但是看着临江的背影,她又觉得,面前的人,好像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临江出了门,谁也没看一眼就往外走,萧衒叫住她问道:“你要出去?去哪啊?”
她的手突然被人拉住,她在身边的云鹿脸捏了捏,看向萧衒笑着道:“出去玩。”
萧衒看了她一会儿,没看出什么异样,摆手道:“那你早点回来,今天下午我们就回云珩了。”
“知道啦。”临江拉着云鹿一边往外走一边逗她,“小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雁时看着从头到尾都没看他一眼的临江离开,微微握紧了手的书册,垂下眸子。
下午要出发的时候,临江也没回来,萧衒找了一圈,钱宁拿着一个纸鹤来到他身边道:“临江说她临时有事,要去灵都,让我们先回去。”
萧衒看了看纸鹤还有旁边的纸条,面的丑字确实是临江的,这才叹了口气道:“这丫头怎么回事?从午回来就怪怪的。”
“她有和你说些什么吗?”他问钱宁。
钱宁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才道:“她说,她不想干了,需要自己清醒一下。”
萧衒思量了半天也没个结果,无奈地道:“算了,随她去吧,真是任性。”
钱宁好笑地道:“她任性还不是你和雁时师祖惯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