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哲羽赶紧转移话题,“怎么没有看到孙澈幕?他不是一向来的最殷勤的吗?”
“哪有你这么说人家的?”雪玉白了周哲羽一眼,“好歹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可不能因为他将要成为你的妹夫就那么针对他。”
周哲羽气笑,幽幽的说,“有你在旁边帮着他,我哪敢针对他啊。”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你们谈论的孙澈幕,是不是孙府的公子?”方依依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定了决心,走到他们的身边小心的询问,藏在帷帽下的两只手紧张地绞在一起。
“孙府?”周哲羽和雪玉面面相觑,而后一起看着看不清面容的方依依,“不知道小姐是他的什么人?问他做什么?”
“我是他的表妹,前几日来的府城。”这没有什么好隐藏的,方依依大大方方的回答了。
周记糕点铺一开始是开在镇子上的,开起来尤为艰难,还需要宁珍珠的娘家时不时的帮忙。
等到他们一家子住在了的镇上,雪玉又表现出来了自己在味觉这一方面的天赋,周记糕点铺才算是迎来了高峰发展,这么多年过去了,人不可能总是停留在原地,周记糕点铺也是如此。
在银钱充足的时候,他们一家子已经在府城安了家。
“表妹……”周哲羽舌尖萦绕着这两个字,说不出来是什么情绪,表哥表妹可向来都是感情的高发地,就是不知道这个表妹喜不喜欢表哥了,若是喜欢……
周哲羽看了一眼雪玉,眼睛里闪过一丝担忧,他可不愿意妹妹遭罪,即便是已经快要成亲了,为了妹妹他也是有勇气毁了的。
雪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果然,在听到孙澈幕和她说他有一个表妹要来这里住一段日子发时候,她就知道这表妹不是个“安分”的,现在一看,应该说果不其然吗?
周哲羽:“孙澈幕没在这里,你往别的地方找找吧?”本来对这个小姐还是有点好感的,但是现在……
“是……这样吗?”方依依捏紧了帕子,无意识的扯了扯,心里有点怀疑,可他们不说,难道自己就可以进去随便找?她还不至于这样做。
周哲羽:“我没事骗你干什么?他真的不在这里。既然你是他表妹,在孙府岂不是更容易遇到?”
方依依扯了扯嘴角,什么都说不出来。
雪玉目送方依依远去,耳边听着周哲羽的念念叨叨,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
方依依一出府,孙母那边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她往哪边去了?”孙母端着茶盏喝了一口,慢条斯理的问。
李嬷嬷想了一下那边的路线,斟酌着回答,“似乎是周姑娘那边。”
“还真是好本事。”孙母擦了擦嘴角,神情有点复杂,才来这里这么点时间,居然就能够打探到这些消息,该说是方依依的本事太大了,还是她孙府的规矩实在太松散了?
“等她回来了,让她来我这里一趟。”孙母按了一会儿太阳穴,觉得有点困倦。
李嬷嬷服侍着孙母躺下,“是,奴婢知道了。”
等孙母美美的睡了一觉醒来,天边已经挂上了晚霞。
孙母在丫鬟们的服侍下洗漱,方依依忐忑的等在外面,一见孙母过来,赶紧站了起来,殷勤的上前。
“今日阳光明媚,依依来府这么久,都还没有给姑母准备些什么,实在是失礼。”方依依动了动手指,小翠很有眼色的打开食盒,清香弥漫,糕点上面还带着点热气。
“依依没有什么银钱,也买不起多么贵重的礼物,如今买了这糕点,不知姑母觉得如何?可能入口?”
“我活了这大半辈子,什么没有见过?依依有心了。”孙母带着安抚意味的拍了拍方依依的手,心里安慰到底不是一个蠢人,知道先发制人。
“那姑母快尝尝,听说这糕点是新出的新品呢。”
孙母捏了一块小小的吃了一口,算是给方依依面子。等她吃到上面熟悉的味道时,顿时就知道这糕点方依依是从哪里买来的了。
孙母笑了笑,“说起来也是姑母的不是,和你说了你表哥的婚事,居然忘了告诉你你表哥要娶的是哪户人家。”
方依依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果然,孙母的下一句话直接让方依依如同迎头浇了一盆凉水,“也是巧了,依依去的这家铺子,就是你表哥未来丈人家开的呢。依依去了不知道看没看见那家的女儿?”
方依依抿了抿唇,而后道,“看见了。”心里对孙澈幕的念想算是散了个七七八八。
“既然见了,那你就应该知道那是个好的。活泼开朗温婉大方,配我儿再好不过。”孙母最后一句话直接碾碎了她对孙澈幕的最后一丝念想。
方依依觉得自己脸上的笑都快要保持不住了,“姑母给表哥选的媳妇,自然是极好的。”
孙母沉声,“既然你知道这是极好的,那又为什么要三番五次的破坏呢?”
方依依如遭雷劈,恍惚间似乎都听不见自己说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孙母一脸痛惜的看着她。
“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跟我们商量呢?我是你的长辈,难道不值得你信任吗?哥哥嫂嫂他们想要把你嫁了换一笔彩礼,难道我也是这样的人吗?”
“姑母……”方依依一声呼喊,伏在孙母的膝头呜咽,似乎要把自己所受到的所有委屈就着这一顿哭全部都给哭出来。
恍惚间,她似乎又回想起来了那一天她在父母房外偷听到的话。
“依依已经不小了,难道还要让她耗在她表哥身上?我可是知道,依依对孙澈幕有情,孙澈幕却不一定对她有意。”方父敲了敲桌子。
“都已经18岁了,再拖就成老姑娘了。”方母叹息了一声。
“若是孙澈幕对依依有意,我定半个字都不会说,可惜……”方父摇了摇头,“王老爷年方三十,膝下不过一前妻难产而生的幼子,想要寻一良善人家,我看依依可以。”
“老爷,王老爷怎么可以——”方母失声,捂着嘴不敢置信。
“怎么不可以?”方父严肃着脸,“都已经是老姑娘了,难道还能找什么公子哥吗?更何况王老爷的聘礼可是……”方父给方母使了一个手势,方母眼睛里闪过贪婪,“你可要想想我们的几个儿子,读书可不容易。”
方母没说话了,默认了这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