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彧眼睛里瞬间染上一片痴然,仿佛月色清辉洒落心湖中,荡起一池波澜壮阔。
心忽然就乱了一下,快到令他自己不知所措。
他点了下头,却也困惑于心。
“可我爹说别个胡萝卜在脑门上才别致,我看他才是什么都不懂的,这叫朴素中不失典雅,高贵中霸气侧漏。”
江郁看着他神色忽然古怪起来,抬手探了摊探他额上体温:“是不是冷了?把衣服换下来吧,穿湿衣服你不冷寒气都过来我这里了。”
趁着他去换衣服的间隙,江郁找出柴火生火取暖,可柴火湿了,忙活生了许久都不见起。
姜彧换回来后,愣愣地看着她道:“你不是会变火吗?”
他想起江郁那叩响指的时候,萤火森然,可怕极了。
江郁呵呵,真是一个傻子,不帮她还来取笑她,早知道是带了个累赘出来就不寻他帮忙了。
取了腰间的水囊给他:“喝吧,暖和的。”
姜彧抓住水囊,半晌未动。
江郁这才想起他应该是第一次见到水囊,只好给他打开,谄媚地捧到他嘴边灌了进去。
“谁说酒要两个人喝才暖,一个人喝也可以暖两人。”
囊里装着烈酒,正好让他生生火,今夜抱着这个大暖炉睡还生什么柴。
可姜彧灌了好大一口,似乎都没什么醉意。
脸色没有颓红,神色如常,还能慢腾腾地喝起来。
江郁怕他喝得多了夜里发疯,见他神色如常又不解,自己凑进水囊里嗅了一口,呛得鼻子痒痒。
心想这姜彧的味蕾怕是长歪了,喜欢姜糖,又辣又甜,喜欢烈酒,也是这种辛辣的怪味。
她想起自家库房里的胡椒,怕是可以扔到他的饭菜里给他增增味。
问他:“你还冷吗?”
他摇摇头。
江郁搓着手往他小腹上贴去,隔着两层衣裳依旧能感觉到硬硬的肌肉。
不过却有些瘦了,前些天尽是喝药,把人都快给熬成药罐子了。
“嗯嗯,这个温度干干好。”
江郁捏了捏,试了一下手感,“太硬了,不舒服,枕头还是软枕比较好,不然我容易梦魇。”
姜彧身子一颤,往后缩了缩,碰到了后边的墙:“痒痒。”
江郁压着他往身后的草垛上一趟,目光真诚认真:“不是要我陪你睡,睡吧,我也困了。我只是后背疼,只能趴着睡,趴草垛不舒服才找你而已,没别的意思。”
抬脚踢起那镶白边的织锦斗篷,往两人身上一盖,叮嘱他道:“别想些有的没的,乖觉地睡下,别出声也别乱动。”
姜彧脑袋懵懵地,仿佛要烧着一般,明明方才都没什么感觉,被她加了一点火就燃起来了。
垂着眸便看着埋在自己胸膛上的人,他就算不动,那拂动在自己鼻翼间的青丝撩动着鼻翼,痒。
那具身子的绵软都贴在自己身上,稍微动一下身子便颤抖一分。
馨香的气息从她身上穿透过来,有皂角的味道,有奶香味,有姜糖的味道。
她身上肯定是带了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