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郁脚步一顿,觉察到手臂被人紧紧抓住,转回头去:“放开。”
姜彧道:“先擦药。”
江郁不由气恼,刚想发火,身子猛地一后倾,是姜彧一把将她拽了过来,摁着她倒在床榻上。
“先擦药。”
江郁挣动不开,倒把自己扯得疼,有血水渗出,不敢再挣扎,俯躺在床上,平复自己的起伏不定的心思。
“你是不是故意的?”语气清冷地看他。
姜彧手中握紧药膏,一手摁在她肩上:“弄疼你了,我给你擦药。”
声音微颤,摁在她肩膀上的手也轻了许多。
江郁嗤笑:“明目张胆地想占我便宜,现在都敢变得如此猖獗。”
可忽然间,目光往上一抬,看着那澄澈丝毫无波动的眼。
似乎又觉得一切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姜彧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保证,一定轻点。”
江郁抿了下唇:“你要保证不准对我动歪心思,知道吗?否则我叫他们出来杀了你。”
姜彧蹙起了眉稍:“什么叫歪心思?”
江郁腮帮子直抽搐,歇了歇气,乖觉地躺在榻上,趴着。
素白里衣早就被血水浸润得深红一片,依稀可以看到内里的曼妙,好看的蝴蝶骨,雪白肌肤,鸦青乌丝披散肩侧,垂落在背后。
姜彧拢住黑发往左右两边拢去,褪下里衣,顺着肩膀两侧滑下。
却是满目的腥红。
修长的指尖解开肚兜系带,系带滑落那一瞬。
江郁呼吸一重,指尖深深地抠紧在被褥上。
只是擦药而已,不必要做到那么透彻吧?
姜彧却忽然起身,将水盆搬了过来,取了布巾:“我给你擦擦。”
江郁没反对,后背上渗出的血水确实需要清洗干净再上药,而她自己也确实不方便。
取了热水将后背血痂轻拭过,姜彧避开伤口渗血水的地方,布巾熨帖着雪肌轻轻地滑动。
姜彧道:“裂开了,你以后能不能别乱跑。”
声音沙沙,像是含着粗砾的沙石。
江郁没动,却是将脸胡乱地给埋进了被褥里。
心底一遍一遍地警告自己:姜彧傻你不能跟着他一道傻。
用水擦拭过一遍后,姜彧才将药膏抹在指尖,涂抹在伤口上。
后背伤势扯动后越发严重了,就算他动作早轻盈,江郁也忍不住闷声轻哼着,咬着唇攥着手心忍住疼。
过后,姜彧要给她缠上纱带,被江郁给阻止了。
“这个我自己来就好。”
缠纱带要绕到前面,她还没那么大勇气在他眼前裸裎相对。
姜彧攥紧纱带缠在手:“你看得到吗?”
江郁就纳闷了,这人还要不要脸,从没见过比他还脸皮厚如城墙的。
“你是男的,我是女孩子,我们不一样。”
“哪不一样?”
“总之你去找个大夫过来,反正我不要你。”
“大夫来了你是不是就能好?”
江郁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姜彧吸了吸鼻子,“我去找大夫。”转身出门。
江郁扯了扯腮帮子,有本事给她找个男大夫过来。
将衣服往身上套,布料触到伤口上还有轻微的疼意,但比起一开始要好多了。
可不一会儿,姜彧便进门来了,是被人拎着耳朵进来的。
姜彧不敢反抗。
江郁看着十一娘这幅样子。
忽然觉得好笑。
胥十一看着江郁衣裳不整地躺在榻上。
脸上可疑的红晕和眼角的水渍。
鼻尖嗅到空气中湿润的水汽裹挟住的甜香。
还有浓郁的腥血和药味。
眉眼泛过冷意和恼火,将姜彧一把推倒在地,拔剑直指:“混账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