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郁被五花绑往姜家赶。
管长淮抬手取出她嘴里塞住的布巾,扬唇笑得跟个媒人婆似的。
“陛下让你照顾姜彧不是让你把他饿死的,若是他出了什么事,看你如何面对大都督的指责。”
“”别有事没事就提大都督压我,真当我怂?
下了马车,江郁扯嘴笑:“忍辱负重!!”
洗手喂羹汤,舀着勺子笑脸相对。
三天没吃饭好像也没饿死人,或许他背地里偷偷吃了也说不定。
“多吃肉肉。”
撑死你丫的,凭什么他不吃饭就要来喂他?
他要是有一天上吊自尽了自己是不是还得给他披麻戴孝啊?
江郁看着满满一大桌的食物,舀了一勺鹌子水晶脍在他碗里。
往上添了腊肉拌莴笋、板栗烧野鸡,叉烧鹿脯,爆炒河鲜,垒得跟小山似的,五彩缤纷。
笑眯眯地看他,“饭不是要趁热吃才香,要我喂你才香。”
江郁往他嘴里塞了好大一勺,目光往他那脸上端详着。
姜彧嘴里塞得满满的,嚼得很慢,依旧能不紧不慢地:“那天,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江郁抬了抬眼,复而又垂下,长睫将眼底下的阴郁彻底埋掉。
那日,是指在御书房内说的话吗?
他怕是听到了吧。
自己当时没有避讳他,原本想着与他断绝往来,彻底断绝心底蠢蠢欲动的念头。
陛下不让,后来陛下动了怒。
他好像去给她求情了,后来也不知他们说了什么别的,才让陛下打消那个心思。
江郁不想去提,别开话题:“为什么连你自己外公都要怕?折戬以前不是与你常住一起,你们像影子一样如影随形,关系不是很好吗?要不我让管长淮来代我一日吧,这样我一边要学习一边要照顾你,是真的真的挺累。”
江郁看他,想看看他什么反应。
姜彧便缄默不动,只是安安静静地吃饭,其他话半声不吭。
真搞不懂他是不是脑子坏了之后,人也被换了瓤,否则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个认知忽然泛过她的脑海。
姜彧若是不是姜彧,或许便能解释他现下忽然性情大变的缘故。
若他不是他
江郁身子渐渐泛冷。
一直以来固定的认知思维被打破,留给自己的是一地残骸破败的想象。
姜彧抬头看了看她,伸出手拉了拉她垂在两侧间的袖子。
她不动。
目光里泛着一丝手足无措。
若他不是他,自己面对的又是什么人?
姜彧道:“你别生气了,我乖乖吃饭,我听你的,我以后自己吃饭,不会麻烦别人。”
江郁手往后缩回去,目光里泛着一丝隐忍和克制。
沉着脸看他:“最好祈祷你自己就是姜彧,如果你这副身子你钻的是别人的魂,我会”我会杀了你的。
换药时,折戬把这事也要交给自己做。
“怎么连这事也要使唤我?我好歹也是要当女官的人。”
姜彧抿了抿唇,垂着暗沉的眸色,微颤的长睫遮住了他眼底的失落。
唇瓣糯糯地说道:“那让外公过来。”
江郁手刚碰抹上药膏欲往他后脑勺涂,闻言一手往他脑门上招呼:“晚了。”
临走时,姜彧又拉了她问:“那天,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江郁气得词穷,矫揉造作地唤上一句:“侯爷我错了,我不该说你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你,求侯爷您放过我吧。”
“我不是说这个,是那天。”
他抬手,在唇角一指,目光懵懂天真,透着不谙世事的澄澈。
那个吻。
江郁抬手抵唇,轻咳了几声,一本正经道:“你生病了,要亲亲才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