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郁耸肩笑笑：“不同意又能如何，无论事实结果怎样，韩氏最恨的还是我，而老夫人她早就想把我们二房给压下去，从某种程度上来看她们二人同仇敌忾。”

“可这些年我懒，我爹更懒，不屑跟她们一块玩。”

“她耍心计使手段，今日这事，虽说是江嘉恩挑的事，可你看她是怎么做的，眼睁睁地看着，心底别提多乐呵。若我受了伤，就可挑起我爹对大房的怒火，这才是她最乐得其所的。”

这次若不是十一娘暗地里发现紫竹去了她房间里动了手脚，却是不动声色地看她偷了珠子意图捣鬼，江郁也不会将计就计，趁此机会将这一路的牛鬼蛇神统统收拾干净。

胥十一不解：“你爹难道不是她亲生的，她才一只眼大一只眼小。”

这种不解也延伸到江郁身上。

老夫人偏袒大房这么些年，倒是头一回在江郁面贬起了大房的坏话。

若她真信了，她爹真信了，才真真是着了她的道。

可要说爹不是她亲生的，也不太可能，爹爹虽说对她不亲近但尊重还是有的。

当然这种尊重是建立在互相尊重的前提下。

江郁小步地走着：“她脑子里装了什么我不想知道，但春嬷嬷的脑子，怕是不简单了。”

过了垂花门，到了自己的地界。

江郁转头对胥十一道：“把春嬷嬷交给我。”

“你要亲自审？”

江郁点头。

胥十一微愕：“你倒是第一回这般主动，那为何先前还要装睡？”

江郁满头黑线：“是春困，真的。”

胥十一不信，道：“在柴房。”

去了柴房，胥十一要跟上。

江郁抢先进去，顺带把门给一把拉住。

胥十一拍门，叩了两声：“你要是再睡下了记得先叫我。”

江郁面露无奈，应了声“好。”

江郁走进几步，便见着春嬷嬷被反剪双手，依然昏睡。

江郁上前推了她，才把人给推醒。

春嬷嬷身子虚弱得爬不起来，含着一口气在嘴：“五小姐，五小姐我错了。”

“你没有错。”江郁轻声出笑：“那错的又是谁？”

“五小姐，您放过我，老奴下回”

江郁目光微沉地落在她身上：“省着点力气，我还有事要问。”

春嬷嬷道：“五小姐您问，老奴知道的，一定一定说。”

江郁道：“十年前，我娘生我弟弟的时候，你那天一直跟在韩氏身边，对吧？”

春嬷嬷怔然，咽了口唾沫。

江郁问：“我弟弟，被稳婆抱走之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春嬷嬷摇头：“不是，二夫人生的是个死，死胎。”

江郁呵笑出声，拽着她的头发抬起：“我再问一遍，我弟弟，被稳婆抱走之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春嬷嬷一直摇头，牙关咬得死死，身子颤栗发抖，额上冷汗直淋。

江郁声音渐渐阴冷，逼近她的脸，几乎是从喉咙间溢出这些话：“不怕死是吗？那就拉你一起下去，只要能给他们抵命。别以为老夫人或者韩氏还能来救你，她们自己都自顾不暇了，更不会来提你这一条贱命。”

“五小姐，我说，我说。”春嬷嬷被扯得发丝散乱，身子发冷，心底颤栗难安。

江郁手松了松：“你说。”

春嬷嬷气息不匀地道：“二夫人生小少爷确实是难产，但孩子还是生出来，气息孱弱，活不了多久才断的气。”

江郁低声笑，右手用力，将她头提起，往后撞在门板上。

砰砰砰的声音传开，一下一下力道越由小及大。

直到人又再度陷了半昏睡的状态。

春嬷嬷声音孱弱地说道：“您别杀我，老奴老奴实话实话，小少爷不是死胎。”

江郁道：“果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阖了下眼冷哂，拽住她的头发将她拖出房外。

“五小姐，我错了，我错了。”

疼痛再度袭来，春嬷嬷吃痛不已地惊醒过后，抓住门板，“老奴说实话，老奴说实话，小少爷哭声很低，皮肤呈青紫色，是吸入胎粪，最后窒息而死的。”

江郁微顿，手却用紧了力道将她抵在门板上：“为什么会这样？稳婆呢，她这个时候去哪了？”

春嬷嬷直摇头：“不是，稳婆不是没注意到，稳婆压根不知道，稳婆是被大夫人被大夫人叫回去产房了，二夫人血崩，大夫人应付不过来，只能寻稳婆过去。”

“只留着两年轻小婢，她们怎么知道，她们只以为孩子刚生下来都是这幅虚弱的模样，后来稳婆推卸了责任，把这事怪罪到两婢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