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牍看了眼澹台,眉间低垂道:“你过去不是靠汲取日月天地之精华,现在不也可以可以照着以前的法子,把你的死当成渡劫失败,现下重新练气筑基,再度修炼。”
“你以为修炼那么容易啊?”澹台哀怨地蹲在地上,仰天长叹。
“那是一段漫长的岁月,我历经过无数场浩劫才终于修炼到那么高的地步”
眼见他高楼起,眼见他高楼塌,在糟老头的感时伤春中,江郁才知道,修真者要历经练气,筑基,辟谷,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大乘,飞升渡劫,其中练气就分九阶,其他等级又依次分初中后期。
这段漫长的岁月,资历好的也要经历上数百年的时间,就算最后真的历经到渡劫阶段,也可能会经受不住天雷地火而灰飞烟灭。而那些资历差的,便是在原地踏步几千年都不见他往前动过一脚趾头。
糟老头从高坛跌落,心心念念地就是找害他摔跤的人报仇。
江郁忽地问道:“对了,姜彧他也是跟你一样?”
澹台目光望向她处,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对,不过因为你三岁那年死而复生生了变故,从那时起我就发现他的修行之路跟上辈子全然不同,以至于他现在也只算是修士,全然没了上辈子的天赋卓绝,五系灵根。”
“抱歉喽!”毫无诚意。
江郁起身,掸了掸满身的轻盈,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修士啊,不过也挺好的,应该有禁忌吧。”
梦境里那样一个严于律己不苟言笑冷峻无情的人,一直只以为是他本身就对婚事持可有可无的态度,要不是被流言蜚语逼迫着,要保持自己的高风亮节,才不得不与她定下婚契。
若是修士的话,那还真是从不能染指红尘半分,情有可原情有可原。
她一点都不生气。
管长淮被拖拖拽拽地拉到主卧外。
“别拉拉扯扯的好不好,我现在只要被男人碰就全身起鸡皮。”
“是您说让我来看,现下您看看,到底想让我看的是什么?”折戬说着,面色温温和和。
管长淮甩开他的手,用长袖与肌肤互相摩擦了好几下,才把那层阴影从脑海里渐渐地淡远。
面色严峻,只拉开屋门,是为了不让屋子里的光照进去将人给晒场尸脯,一面千叮咛万嘱咐道:“虽然很难以置信,但这天地之大无奇不有,你见了就当见了,不要外传,蛊惑人心。”
背过身,却是不敢再往里面瞧去。
折戬依旧面色温和:“你自己转过去看看。”
看就看,谁怕谁啊,自己这些夜里谁不是忍着挺过来了。
管长淮睁开眼转过身,面色陡然一变,疾步上前。
整个房间空空荡荡的,跟烧杀抢掠一模一样。
“这里刚刚还放着饭菜呢,怎么不见了?桌子呢?椅子呢?国公府失窃了,你们怎么看家护院的?”冲出门外朝府内的小厮护卫一一喊去。
顷刻间,国公府摇摇欲坠。
月色清凉,月华流水。光影掠过窗棂,晶莹的雨露撒落在地。万家灯火,暖暄的烛火氤氲着薄纱般朦胧的淡淡月色。
一处凉光,寒春陡峭。
一袭暗色的夜行衣行走于江府屋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