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惊愕未平之际,悄无声息地取下她的额间血,抬手在空中划开一道黑痕。
痕迹迅速地往两侧破开,从最开始的一个小洞逐渐衍化成巨型深坑,以巨大的吸力将一切吞噬进去。
“你想干什么?”
“以血为媒,以梦为饮。你送我来的这,我自然也要礼尚往来。”
管长淮伸手在门上拍了拍,许久都得不到回应,抿紧了唇角:“这是有多会睡,这嗜睡的毛病该不会家族遗传吧?大小姐,麻烦你们醒醒!柳府来人接你们了。”
屋内,柳皎皎糊里糊涂地嘀咕了一声“这才什么时候”,翻了面身子,腿从被子里露出来。
“不像话。”
江郁一把将被褥给她团团围了上来,“柳皎皎,你给我起来,起来听见没有,我问你件事,你到底记不记得”
“记得什么记得,姓江的,你要再吵我睡觉我跟你没完。”
“你生气了?”江郁软着声音相求:“你不要生气了都是梦好不好?”
“江郁,你别嚷嚷好不好”柳皎皎泪盈于睫,声线嘶哑:“你竟然为了一个男人打我,那是你姐夫,你竟然跟我抢你姐夫,你要死啊你,你还盼着我死好继承我的遗产,要不要脸啊你”
江郁抿了下唇,将锦被枕头统统往她头顶上盖去,什么镜城,给她灌输的记忆究竟都是些什么乱七糟。
“大小姐,您继续睡。”
“江郁,松开,我跟你没完。”
把人裹得严严实实结也打得死死地这才起身。
出门时,脚步微顿,取过一旁干净的纸巾擦了擦脸。
雪白的纸片上拭过嘴角,留下一抹淡淡的嫣红。
开门时,嘴角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
“人醒了,没事。”
“我就说会没事的,还躺那么久,该不会想讹钱?”
刚欲走,便见着江郁开门而出,管长淮停下来脚,抬起质疑的目光。
四下围起来了不少人,江郁目光在逡巡着四下,在那束目光凝了下来。
呼吸微滞,避开视线往屋内,手按在屋门上,不自觉地轻微抖动。
想起了澹台说过过去的他也曾经历过这些,他也有想改变的人的命运,那会是谁?
原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一个人了,可真正踏足他的领地,才知道自己过去看到的那些他只是杯水车薪。
平复了心底纷纷杂杂的情绪,江郁缓声道:“她没什么大事,只是累了睡着而已,柳家来人了我们就走。”
管长淮松了口气:“刚刚好,柳家的马车现下正在外面。”
江郁看了看他,从镜界出来后,想起柳皎皎打她的那么一下子,眼下看着真人心底就起了迁怒。
“别用这种眼神瞪着我看,我又哪里招惹你了?”
江郁冷眉一挑,呵呵一笑:“鬼知道呢!”
并不理睬管长淮的再三疑问,朝守卫其外的柳家侍婢道:“把你们大小姐拉回家去,待在侯府里过夜那都算什么事。”
管长淮正不解她方才那意犹未尽的眼神究竟怎么回事,负着手紧随她其后:“你要真不说明白我就纳了闷,我又哪里招你惹你,要不是我,柳家大小姐还不得在竹林里待上十天半月呢!”
江郁被跟着烦,只好朝他拱拱手,“大恩不言谢,哪天上柳府讨个红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