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霎那间,山崩地坼。洪水倾斜而至,几乎都要吞噬掉整片天宇。
江郁凝眉想着,这究竟是个什么意思,突然其然就把她抛在这个地方来。
关键是他们护着自己做什么?
肉墙已经在洪水的不断侵袭下饱受摧残。
江郁不敢迟疑,快速地指挥众人往后面退开。
“不可以,不能推。”
江郁愕然,“都什么时候了,什么叫不可以。”
“护着堤坝,要是榻了,我们家就没了,农田也会被淹没,到时候,我们就什么都没了,还剩下这个破命做什么。”
江郁怔怔然,往后面望去,一望无际的金黄色,麦子正也成熟,麦穗迎着风口招展着枝条。
眺目远往,酒棋摇曳,炊烟袅袅。
“那你们护着我做什么?”
“狗官,不是你逼我们,要是你有任何损伤要我们全村子偿命的。”
江郁脑子有些乱,抬手摸了摸一把脸。
“这皮肤够糙的,这身材,还真是,赵乐水!”
手指恰成麻花,平生第一次恨不得自己把自己掐死算了。
江郁咬碎看一口银牙:“你们都退开,要是村子毁了,我赵某人平生贪污无数,富可敌国,家当任由你们拿去。”
可却在江郁大义凛然地下决定要踏平赵府时,下一瞬,眼前的场景一晃而逝。
申屠玉澜手掐住她的下颚,双臂高高地抬起。
江郁直觉得腿离了地面,呼吸不畅。
“要是我姨母出了什么事怎么办,云英还要嫁人,这些愚民疯起来,可是不把人当人看,到时家没了,姨母流落街头,云英也要被退婚,自私自利的姨夫,永远只想着自己好。”
江郁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双手紧紧地扣住面前掐住他的这只手:“没听说过,父债子还吗?”
申屠玉澜目光冷戾:“不公平,他们没有做错,凭什么要负担起你犯下的罪孽。”
江郁嘴角勾起凉薄的冷笑:“他们没做下错事,却享受着不该有的一切,什么雍容华贵的夫人,金枝玉叶的大小姐,没有老子在外面勾心斗角,她们什么也不是。
你之所以觉得不公平,不外是你心底的天平无法权衡过来。你永远觉得,父母的错不该由你承担,说的可笑,血缘关系早就注定了一切。
你高高在上是你老子给的,你孤苦伶仃也是你老子造的,你还真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申屠玉澜目光剧烈一刺。
双手松开,抚着眼尖叫声连连。
申屠玉澜左目猩红,鲜血顺着刃间流淌。
江郁跌跪在地,抚着下颌与脖颈间喘气。
缓缓地撑地站起。
手握着弯刀柄上,“你不是当初那个要我去给你收尸的申屠玉澜。
那个申屠玉澜,还挺讲道理的,是美好正义的,也怪我当初冲动,没分好坏就把人给打走了。
你是他内心邪恶的一面,既然三番两次骗我,那就要收取利息了,不然小店经营不下去。”
枉死城。
江郁抚着脖颈,咬牙切齿,声音且沙且哑:“下次谁再敢掐我脖子我跟他没忘没了。”
说完,手一松,一缕青黑烟雾从她袖中流出。
隐约可见是一个人形。
“谁让你上次冲nn来。”
澹台扬着戏谑的笑,眯着双眼看向那抹孤魂去。
“连话都不让他好好说,就给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