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郁并不走远,而是往各个女同窗休憩的屋子里造访。
“春雁,你可千万别出事,都怪我,都怪我”
听到那声音,江郁推开一扇隔窗,便听到那姑娘匍匐在床榻边嘤嘤哭泣着。
江郁看着那人惨白的脸,心中一恸,忍不住感叹着。
“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你是大夫?”
“我”
周卿若泪盈于睫,迫不及待地道:“大夫,你快来看看我家丫鬟,她为了给我吸出蛇毒,自己倒中毒了,吃了药后依旧无济于事。”
江郁错愕了一瞬。
这丫鬟虽说忠心耿耿,可也太傻了,不知道中了蛇毒千万不能给别人吸吗?
大抵是被话本上毫无根据的情节给荼毒了。
“有诊金吗?”
周卿若气急:“你这大夫,都这个时候了,是计较钱的时候吗?”
江郁抿了抿唇,摆手离去:“我出门看诊,不计较真金白银,你当我济世救民?”
神医都是有怪脾气的,越是顶级的神医越是傲慢不羁。
何况自己也不缺那一点钱。
可春雁就那么一个。
周卿若脑子里不知怎么想的,立马起来拦住:“大夫,您先不要走。”
“我刚才说错话了,给您道个歉,麻烦您先给春雁看一看可好。”
江郁眸子一撇,她瞬间噤声。
这周卿若可真是太会臆想了。
不过,这么呆萌的同窗,江郁可喜欢了。
江郁双臂微撑在窗棂,一跃而进。
夹鼻镜掉在地上。
周卿若忙上前去帮她捡来:“大夫”
话一顿,眼珠子似是呆愣了一瞬,话都说不出嘴。
江郁接过眼睛,戴了回去。
周卿若好歹是自己的同窗,自己也不能保证是否会被她给认出来。
虽然那周姑娘看起来话少又腼腆,很多时候都是呆愣愣的,就跟现下一个样。
江郁道:“看够了,好看吗?”
怎么就能看呆了去?周卿若垂下头,脸颊发红,窘迫不已:“你还是快给我家丫鬟看看。”
江郁走到榻前,探着病人额心:“打水过来,要冷水。”
周卿若唉了一声,急忙转身去打水。
这大夫毕竟也是个男的,怎么就这么上手了?
可医者不分男女,命在旦夕又哪能顾得上什么。
等打了热水回来后,周卿若看着那大夫手中正抓住一把弯刀。
心下凉透。
忙跑上前,“您不会”
周卿若看了一眼,见只是自己看错了而已。
方才吓得要死,险些以为他要给春雁放血。
江郁道:“去拿干净的毛巾衣服过来。”
周卿若不解:“要这个干什么?”
江郁低低地嗤了一声,“以前都是丫鬟照顾你的吧,不知道该如何照顾别人?”
“她身上出了汗,放着不管?”
周卿若脸上发窘,唉了一声,又走开。
这大夫也真是毒舌。
等到取了纱带毛巾回来后,便见大夫已经起身。
正欲看清什么,垫着脚丫子往前凑过去,圆乎乎的脸上,两湾眼珠子转悠不停。
江郁冷不丁出声:“去给她换衣服。”
周卿若听说地去给春雁换衣,说来也奇怪,这以前都是她被人伺候,头一遭伺候别人。
还是被颐指气使地指挥过去的。
折腾了许久,才勉强给春雁换好衣服,身上也是一阵薄汗。
“诊金,一百两。”江郁朝她伸出了手。
周卿若抿了抿唇,脚步不动。
江郁温声道:“怎么,没带那么多钱,那也可先打个欠条。”
周卿若摆摆手,“不是,不是,这就给你拿去。”
态度就不能好一点吗?
江郁结过诊金后离开。
这周姑娘还真是人如其名,弱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