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延平王府的江世子江之霁吗?”
江夙抬眼望去,是一面容纯净的公子,生后还跟了六七个魁梧的小厮。
身旁小厮装扮的舜英赶紧提醒她道:“这位是郧国公世子程潜,前些天大少爷为一花魁赎身跟郧国公世子大打出手,闹得不欢而散。今日这郧国公世子一定是来寻仇的!”
江夙来了兴致,以牙还牙:“哟,这不是郧国公府的程世子程潜吗?怎么当日与我还没打够?今日特意带了六七个小厮来找我寻仇。”她好看的眸子满是鄙夷,“啧啧啧,没想到程世子也就这点气量?带着这么多小厮来寻仇也不怕被别人说是胜之不武?”
郧国公世子程潜被她那鄙夷的神色激怒了:“胜之不武又如何?你把我媛媛都拐走三日了!她可过得好不好?你若是敢有任何的招待不周,老子剁了你!”他冲了上来,“还我媛媛!”
谁不知道这江世子武功平平,却是风光霁月,芝兰玉树一般的人物?
一举一动,一呼一吸就能撬动整个大魏女子的心!
如今要是被打坏了,那些姑娘的芳心狠不得碎一地。
众人心里都是这么想的,却碍于江、程二家的势力,谁也不敢说出声。
“呀!单枪匹马过来揍我啊!程潜你真是勇气可嘉。”江夙戏谑道。
“啊——江沂,看我今天不揍死你!”
程潜一股脑的冲了过来,想与她近身搏斗。
江夙眼皮都没掀,微微叹了一口气:这年头送死的怎么这么多!
然后,一脚踹了上去!
踹飞了五米不止。
程潜吃痛一声,生命力十分顽强的爬了起来,杀猪般的叫声回荡在闹市:“江沂!你竟然敢!”
又朝她这里跑了来。
江夙:“……”
只好又一脚踹了上去。
这次,踹飞了十多米。
“这怎么与我想象的不一样!江沂你之前难道是在耍本世子?你怎么会这么强!啊啊啊!快扶本世子起来。”程潜被踹的躺在地下一动不动,他有些急眼,“你们几个,给本世子上!快上去打他,快上去打他啊,打死最好!别手下留情!”
江夙疏松筋骨,有些无语:那里来的小孩子?多大了我的天,怎么还这么幼稚?
她无奈扶额: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大魏的儿郎已经成这个模样了吗?难怪他哥整日寻花问柳,莺莺燕燕一大堆。
这下好了,江夙看她哥顺眼多了。
耳旁传来舜英精准播报的声音:“对方有六个人,我方有两个人。世子你左三个,我右三个,打完我们回合!虽然敌方是人高马大的精壮男子,但舜英我也是不差的,世子你别害怕,放心的交给我!”
话音刚落,地下躺了半残不废的六个人。
!!!
“世子!你咋不听我的战略部署呢?”舜英惊呆了,她家世子……呸!郡主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六个精壮的大男人打趴下的?她虽然知道自家郡主有武功,没想到这么好啊,“我的天,我的天,我的天,我是跟了个什么主子啊?世子你该不会是哪个隐世不出的武林高手吧!”
江夙掏出手帕擦擦手,满不在乎的说:“你那样太慢了。”
她绕步走到程潜面前,笑吟吟的盯着他。
唉,世风日下啊……
程潜被她看的发毛,脑子一糊,脱口而出:“大哥!”
啥?
江夙懵了:“你说啥?”
程潜闭上眼,认命的又大声喊了一句:“大哥!”
江夙无奈的扶额:哪里来的傻孩子?打不过就认大哥?我的老脸啊,这位小弟你躺这儿多长时间了,怎么还不起来?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江夙好想装作不认识程潜,她转身,抬脚就走。
没想到程潜杀猪般的叫声又贯彻云霄:“大哥你可不能走啊,你不能不管你小弟我吧。”
他看江夙的身影越来越远,干脆豁出去了:“大哥!大哥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吧!大哥啊,从今天起,我将对您马首是瞻,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打谁,我就打谁。
从此以后,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你说啥就是啥!除了媛媛我也不会与你抢花魁了……大哥,你救救我啊,你刚刚那一脚太使劲了,我起不来啊!”
江夙背着身深吸一口气,忍住了把程潜再打一顿的念头。
舜英跟在她身后,不知道怎么的一下便崴了脚朝她扑过来。
WC!
舜英也是习武之人,劲也大。
趁她不备,硬生生的把她给撞开了几米远。
“砰!”江夙撞上了个宽厚的胸膛,撞的她两眼泪汪汪。
蓦的只见眼前有道人影,她缓缓抬头,几缕散光落入眼眸,温暖的有些刺眼,江夙顺势看去,那面前更刺眼的是个循规蹈矩站着的锦衣少年。
衣裳明艳,光又稀稀疏疏的照在身上,仿若渡了一层金光,当江夙抬眼望这层光时,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已经轻轻搭在下巴上,她且一愣,却又看那人继而缓缓低了头,好似在思衬着什么。
江夙好像不得不承认,她因着这一刻的视觉冲击,将此记了好久好久。
她是素喜这个思衬这个光影这个声音的,但这么多年她见过很多很多人,却无一是像眼前之人这般矜贵潇洒。她眼前的这个人,傲气好似溶了月,气韵如是天成,是已把所有气度深深刻入了骨髓里的少年郎。是伴着他一举一动而产生,不是简简单单就能模仿的俏佳人儿。
江夙甚至有时怀疑,他裴宴是否将此练了千遍百遍,然后刻在脑海里怎么也忘不掉,故而,才从骨子里流露出来了。但不可否认的是,除了眼前的这个人,其他的泛泛众生怎么着也都没有这种韵味,就像东施效颦,其作用也只是一遍又一遍的让人长记眼前的这个西施。
但是,其他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江夙此刻正在他的怀里!
那人似是半晌才回了神,低头颔首,声音懒散好似潺潺流水:“江世子还不打算从孤的怀抱中离开?”
孤?WC?WC?
这TM是太子!我的天!就是那个传说中乖戾阴鸷,阴晴不定,还爱打架,最喜欢的就是聚众斗殴并且谁都敢打的太子?
江夙感觉她摊上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