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劳舍尔大主教是想去爱尔兰岛传教，而且爱尔兰的情况，确实要比我们奥地利要更糟糕一些。奥地利的人民有奥地利的法律保护，但是爱尔兰人并不被英国人认为是英国人。”

弗兰茨随手拿出了一份报纸，是一份半个月前的伦敦时报，这份报纸的社论是弗兰茨觉得最过分的。

“香农河畔的凯尔特人，就该想曼哈顿河畔的红人！为了让他们少糟蹋一些粮食，政府应该像美国人那样！”

这里说一下，曼哈顿河畔的红人，指的就是美国的原住民，印第安人。而美国政府最有用的政策就是，剥头皮法案。

1814年，美国政府正式颁布奖励规定，重奖剥取印第安人头皮的勇夫，一张男性头皮奖励100美元，一张女性的头皮奖励50美元。最后演变成今天印第安人驱逐法案。

“他们真是一群没有人性的畜生！他们居然跟野蛮血腥的美国佬一样，真是一群无耻之徒！该死的海盗，还以为他们真的成了绅士，果然大陆以外就没有文明存在！”

这个时代的美国人，被认为是野蛮人，而非现在的文明人。至于英国人过去也是海盗出身，尤其是对哈布斯堡家族来说，西班牙的没落和英国人的海盗，不无关系。

索菲夫人显然是有些反应过度了，她作为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自然会十分同情同为天主教徒的爱尔兰人。而对于英国人，欧洲大陆上的王室对其评价普遍不高。

“所以拯救天主教的同胞，还要靠我们自己啊。”

索菲夫人点了点头，在她心里哈布斯堡一直都是天主教的守护者。其实哈布斯堡家族和天主教的关系十分密切，甚至还拥有选举教宗的权利，后面奥地利衰落之后才会收回。

“你准备怎么救？就是一直去送粮食吗？”

“还是在伏伊伏丁那用过的老办法。”

“老办法？”

“嗯，以工代赈。”

“可爱尔兰和奥地利有千里之遥，你怎么让他们以工代赈。难道你要在爱尔兰岛上开工厂吗？还是要给他们修水渠？”

“”弗兰茨一阵无语，看起来索菲夫人还是，担心弗兰茨会脑袋一热，会去给英国人的建设添砖加瓦。

“突尼斯那里不是有一些地吗？反正我们也要派人开发，不如让那些爱尔兰人去。”

“那不是等于把突尼斯送给英国人吗？不行！”索菲夫人觉得自己的儿子正在做蠢事，她很愤怒。

“不不不，是让他们去修铁路。直接送让他们去没有开发过的地区，简直是让人送死。突尼斯的土地要一点点开发，至少让我们奥地利的开荒团先扎下根，才能引入爱尔兰人。”

“可是，让人在沙漠里修路，那不是更残酷的做法吗？你就这样救他们？”索菲夫人反问道。

对此弗兰茨也早有准备。

“所以我们可以给他们很高的报酬，同时和他们的家人取得联系，如果他们出事，他们的家人可以考虑到突尼斯继承他们的土地，或者是到奥地利的皇室庄园里工作。”

“你指的高报酬，就是那些未开垦的荒地？”

“可它们不会永远是荒地，为了帮助他们，我们还会提供贷款、种子、工具、以及必要教育”

索菲夫人似乎理解了弗兰茨的意思，这样一来这些爱尔兰人，就不再是英国的臣民，而是奥地利的农民。而且论到处理多民族关系，没有国家比奥地利经验更丰富，虽然很失败。

索菲夫人脸色一沉。

“弗兰茨，你这不是奴隶贩子吗？”

“母亲，我对上帝发誓，我是真心想帮助他们，现在让一部分受苦，总比以后两百万人饿死强。”

“你怎么知道以后会有两百万人饿死？爱尔兰岛上才800万人。”索菲夫人眼里有疑惑不解。

弗兰茨一时间有些尴尬，一不小心把爱尔兰大饥荒的事情说了出去。

“露丝克娜，你在旁边站着干嘛？没看到咖啡凉了吗？”

杵在一旁的露丝克娜，立刻反应过来，连忙将托盘端起来，然后对弗兰茨和索菲夫人说道。

“需要加糖和奶油吗？”

“不需要。”弗兰茨还是喜欢原汁原味的咖啡。

“多加糖，奶油就像平时一样。”索菲夫人又恢复了过去的样子，她很欣赏露丝克娜这种沉默的性格。

露丝克娜离开之后，弗兰茨已经想好对策。

“是劳舍尔大主教的预言，他梦到大地变得荒芜，地里的庄稼就像被火烧过一遍，叶子都是焦黑的。很快马铃薯茎叶很快就枯死了，地下的作物也无法幸免。”

“百万人被迫关进狭窄的院子，无数可怜人哭嚎着等待救援，恶魔的士兵守卫着港口，纵容有无数粮船经过，却没有一粒粮食能进入爱尔兰。”

索菲夫人半信半疑地问道。

“就凭一个梦，你就肯这么帮忙？我可不觉得你是个虔诚的教徒，你连那些圣经里的故事都不相信，又怎么会相信一个大主教的梦呢？”

“大主教虽然浑身都是毛病，但是他不会去害人，这一点我还是相信的。大主教这么多年来，也为了奥地利的人民出了不少力。”弗兰茨解释道。

“劳舍尔接掌大主教之位后，整个教会用于民间的钱，翻了七倍。每年都有主教辞职，因为他们的好日子没有了。整个教会都变得更加虔诚了，至少丑闻要比过去少多了。这个梦，也许是上帝给大主教的一个启示。”

索菲夫人想了想，弗兰茨说的对。劳舍尔大主教用于慈善的钱，是历代大主教之最。尤其是在和弗兰茨接触之后，对慈善、教育、以及神学研究的投入更是超过了教会的收入。

因此劳舍尔大主教，每年都被一大群教士、主教攻击，要不是和哈布斯堡皇室关系密切，他都不知道要被罢免几次了。尤其是他投资的神学研究，更是被天主教的教士们称为“犹大的银币”。

“那好吧，我会去找柏恩顿先生。但是你这种公然让英国官员，违反英国法律的事情，我可不保证一定能成功。”索菲夫人终于松口了。

弗兰茨也松了口气，但是自己要好好琢磨一下，怎么让劳舍尔大主教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