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萋这边一切回归正常。

不到半个月，柯念梦却出现问题。

准确的来说，她从来都是那个受害者。

几天没见，她就眉眼颓唐，眉头不自觉地皱着，满脸都是苦大仇深。

柳萋听她断断续续地讲。

感觉自己血压又要上来了！

妈的，这什么狗男人？

许嘉瑞，刚从院里出来的精神病。

他一开始，会殷勤地给念念道歉，同时，不知不觉地回忆两人在一起时相对美好的一些事情，又同时给她灌输“我只是太爱你”的思想。

几乎天天都在进行这种PUA式的心理暗示。

你要乍一想，好像有道理？

他只是太爱吃醋，又太爱你，以致于无法接受你同异性过于亲密。

最后一起关起来，也只是不想你离开。

……

诸如此类。

柯念梦其实挺果断的，但或许是青梅竹马加上初恋两重滤镜蒙蔽了她的双眼，她竟然还真的在许嘉瑞的暗示中开始回忆。

回忆那些似乎快乐过，其实全是玻璃渣的过往。

柳萋看得清清楚楚。

那许狗渣得明明白白。

满嘴说得都是屁话！

可她不能这样说，不然到时候真的出现问题就是她的错。

柯念梦还在继续陈述，她的态度明显有些动摇。

“……萋萋，你不知道，他昨天竟然割手腕，天呐，我很害怕，血流了一地。”柯念梦眼里涌上恐惧，“他说我们在一起他就一定不会了，我拒绝，他妈妈竟然求我不要眼睁睁看着他自杀！”

道德绑架。

心理暗示。

呵呵。

这什么人间渣渣！

念念已经有些精神恍惚了，她这几天一直睡不好。

感觉有人在偷偷看她。

可是又没有任何痕迹。

她抱着手臂，忍不住哽咽着问柳萋：“萋萋，不然我就答应他吧？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柳萋轻柔地给她擦眼泪。

她建议，许嘉瑞这样的，一辈子就关在精神病院，别出来祸害人家女孩儿！

不行，这样说太激烈了。

“念念，你愿意用时间、感情等所有宝贵的一切，去换一时的安宁吗？”柳萋觉得自己已经足够直白。

她语气平和，语速缓慢地道：“许嘉瑞在对你进行道德绑架和精神控制，你可以告他。”

柯念梦低头沉默。

她不是没听进去。

半晌，她如同被雷声惊起的病人，猛地抬头，坚定地注视着柳萋，摇头。

不愿意！

或许她只是不愿相信，那个小时候会护着她对她好的许嘉瑞早已经变了。

他不是她喜欢的那个人。

现在的许嘉瑞只是个自私自利的疯子！

她的生命那么宝贵，凭什么被一个疯子糟蹋？

柯念梦用力揉一揉自己的眼睛，拉着柳萋的手，愈发肯定地摇头。

“萋萋，我这两天太傻了，我为什么不寻求爸妈和警察的帮助，在那儿跟他耗呢？”柯念梦觉得自己好多了。

她开始吐槽许嘉瑞对自己做的事。

并不是想得到什么评价。

只是在自此给自己加油打气。

她是自_由的人，拥有独_立的人格。

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要求她成为附庸。

柳萋松了一口气。

她拍拍念念的肩膀。

两人相视一笑，笑容明朗艳丽。

柳萋正准备给她说自己上次经历的趣事，心脏却蓦地刺痛。

有一刹那喘不上气来。

她脸色白了一瞬。

柯念梦蹙眉，担忧地问：“怎么了？”

柳萋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她微微低眸。

头顶光环的影子投在桌面，原本这几个月已经再次连成细丝的光环，一寸寸断裂。

最后，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