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笑阿酒就有点慌。
这事儿,说起来怎么着也是她不是个人。
会仙宗倒不必说,里外上下经常有迷惑操作,她不出现,不为宗门做贡献,也不用宗门的资源,那就谁也不会记得还有个灵月长老。
只是,小徒弟那么惨——虽然不知道梦里几分真假,她这样的确是不厚道。
毕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嘛!
阿酒有点不好意思看他。
师兄和师姐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到“奇怪”二字。
师妹和这位仙友,怎么气氛如此融洽又熟稔?
像是,相识许久……
江辞毕竟是灵月山唯一的代表,他凝视阿酒半晌,抬眸对她尊重的两位点头示意。
转身。
黑袍曳地,欣长的背影看起来却似乎是道道无期的孤寂。
阿酒心里也不是滋味。
甚至冲动地向他离开的方向走一步。
终究是停下来。
这幻游林古木参天,他越走越远。
阿酒蓦地觉得心疼。
或者说,是愧疚。
江辞的过去她无能为力,他的现在也无力奉陪。
抱歉。
可小师妹从来不会过度伤春悲秋,转头又笑得春花灿烂、没心没肺,拽着师兄师姐返回,并没有想要去魔窟凑热闹的意思。
仙帝的诞贺将至,各门各派都忙着准备献礼,特别是小门派,几乎是舍下里子大出血。
何况,会仙宗如果连这都搞不定,凭什么占据这么多资源?
回到王家镇时,整顿休息。
“仙庭大典,望君速出,宗。”
夜里,阿酒挥散会仙宗的金信,知道自己须得思虑周全。
灵月山是老祖师爷打下的基业,最初都是称兄道弟,哪里来的宗主一说。
她灵月门弟子可以说除了药堂刑堂,不用会仙宗分毫。
即使是这样,年年仙帝贺礼还要出上一部分。
宗主不是让她出关。
他只是觉得,江辞不会那么听话。
可若回了会仙宗,如何向悠然派解释?
说她脚踩两条船?
这样下去,迟早给悠然派引来祸事。
客栈房间已空出来。
她单独一间。
阿酒搬出一坛梨花酿,爱惜地摸了摸,不舍得喝。
她听见轻微的脚步声,却没有转头,语气轻轻道:“仙友为何深夜至此?”
江辞靠近,目光落在梨花酿上,没有行礼。
他已经长大了。
不是那个打不过会对师尊告状的小徒弟了。
假以时日,他必定能够光辉灵月门,在这将将而亡的仙乐大陆,打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阿酒抬眸望他,那黑漆麻乌的光环越发瘆人,瞧着倒如同魔煞一般,隐约遮住他的眉眼。
江辞随意揭了梨花酿的坛封。
醇厚绵长的酒香叫人迷醉。
“师尊,你当真不知徒儿为何在此吗?”江辞抱着坛子饮一口。
其实就是一小坛。
梨花酿顺着他唇角滑落,褪去青涩的江辞已然具有让人脸红心跳的资本。
滴在他锁骨上。
润湿了那一颗痣。
阿酒,阿酒忍了又忍!
莫气莫气,欠他的欠他的,亲徒弟亲徒弟……
忍不了了!
阿酒深吸一口气,一把夺过来她的宝贝梨花酿,眼瞧着里面就剩一点点,直接气红了眼!
她“啪”的一声拍在江辞胳膊上,气冲冲地低吼:“我让你动我梨花酿了吗?啊?你个狗东西,赔我酒赔我酒!这是师父单独给我的!”
她就愣了两秒,就被喝光了!
师兄师姐还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