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江辞，谁也不知道这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二日柳萋就忘得一干二净。

她只记着江辞请她喝酒，然后就好好地睡着了。

中间什么乱七八糟的根本没有，不过，毕竟是灌了不少冷茶水，第二日还是蔫蔫的不舒服。

荣时明和赵糖急的直打转。

最后两人商量着，得赶快带师妹回去，不能再在外面磨时间。

腾云不过一个时辰。

走之前柳萋还是放心不下江辞。

在悠然派她叫戚阿酒，江辞却永远都是她徒弟。

“徒儿，为师得回悠然派，你今日，你该随栾弘方回会仙宗了。”她瞧着倒是沉稳可靠，虽没有故作高冷，却仍是语气平淡。

哪里还有昨夜吐葡萄皮那个劲儿。

江辞凝视着她并不开口。

他当然不愿放她离开。

可偌大的灵月山都是她的东西，一草一木他都不会让会仙宗染指！

江辞还记着极乐门的仇。

况且……

他眼角余光瞥到后面那两个不太聪明的，心底便清楚她是要护着悠然派，这一去，再见怕是退宗之日。

得筹谋着，不能让她受伤。

江辞点点头，温顺得根本想象不出先前那个沉冷的模样。

这才是她的小徒弟嘛！

柳萋高兴了。

她很豪气地一挥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为师将灵月山赠予你，务必好好经营、认真修炼，莫要贪乐误道！”

江辞“嗯”一声。

他取出一个木镯，低眉垂眼，似是虔诚般，温柔地给她戴在手腕上。

纤细白皙的手腕当真应了“皓腕凝霜雪”这话。

“师尊，徒儿在灵月山，待你归来。”他偏咬重了“归”这个音。

折腰，理了理她的碎发。

回身对那两位深深一俯首。

他缓缓离开，终究是在门口一顿，却没有回头。

怕看见她的眉眼，自己就再狠不下心。

他不想要什么灵月山。

只要灵月。

柳萋却被他一系列动作整得一脸懵，回过神又对上师兄师姐炯炯有神的眼睛，吓得往后缩了一下。

做什么？

赵糖三两步上前来，目光如炬，嗓音拔高问：“戚阿酒，你个半大孩子，什么时候收得徒弟？坦白从宽！”

荣时明还记着他得温文尔雅。

一双大铁锤“嘭”得一声将地桌子了个稀碎，却微笑着看向小师妹。

“别啊！师兄师姐，你们不爱阿酒了吗！”阿酒不敢置信，觉察到这气氛实在是危险，抱着头就想跑却被一把揪回来。

荣时明不好跟小师妹拉拉扯扯。

赵糖却不用顾忌这些。

按住小师妹就是挠痒痒伺候，温雅的师兄出门去，由着赵糖给她个教训。

他去赔了桌子钱。

回来听着小师妹真的都要笑哭了，才敲了敲房门，劝道：“好了，莫闹，先回悠然山。”

纵然他们知道小师妹恐怕不简单。

这路上，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

至于小师妹隐瞒这事——

悠然派并不在意。

但若是有人欺辱阿酒，不说同辈师兄妹，师父就算沉得住气，二师叔也会第一个冲出去给她讨回公道。

日升月暮。

仙乐大陆烂到根子里。

悠然山是小门小派，可真正天真无邪的，恐怕只有她们两个。

这些，阿酒通通不知道！

她只当悠然派地处偏僻之地，派内师兄妹少，所以根本没有什么争强好胜的心，也就不会被针对。

“哼！小师妹，你完了！”赵糖这么一会儿也出气了，眼看着就要到悠然山地界，好整以暇地斜觑她，“师父一定会罚你给四师叔打铁的！”

一听打铁，阿酒更蔫了。

想到那小山似的锤子，她就一个哆嗦！

救命，她要优雅，不要打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