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门外,内阁首辅杨廷和看着远去的六部尚书战战兢兢的离开。
看向还留在近处的蒋冕、毛纪两位次辅。
“走吧,吃碗面去!饿坏了!”
蒋冕和毛纪对视一眼,擦了擦汗,忍住回头看一眼午门内的场景。
毛纪欲言又止,蒋冕前低声道:“慎言慎言!”
三人朝一旁面摊走去。
午门外的大街平时就做着宫里的大人生意,见着几位前来。
熟络的开始招呼。
等到面汤来。
闻着香,三人砸了咂嘴,正欲大快朵颐。
毛纪拉了拉杨廷和的衣角,豁然起身,“黄公公!”
杨廷和与蒋冕面色大变,转身颔首,执意道:“黄公公!”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朱厚熜的伴读黄锦。
他刚刚从车辇下来,一眼便瞧着落座在面摊前的三位阁老。
黄锦面容和煦,让人如沐春风,“三位阁老都在,倒是省了咱家的事儿,陛下请三位摆驾西暖阁议事!”
杨廷和作揖,“烦劳黄公公带路!”
毛纪和蒋冕作揖,后者忙从袖口滑出一锭银子扔在面桌。
黄锦眯了眯眼,道:“三位吃面呢!咱家可以等!”
“不用不用,我等不怎么饿!”
杨廷和抢先道。
敢让黄公公等,那便是让陛下等。
这才刚刚在宣政殿见识了帝王的威严,哪里还敢做傻事。
陛下千金之躯,来等自己三人?
杨廷和三人想都不敢想。
三人赶忙前,替黄公公牵马。
走到近前,更觉诧异。
那位平时心傲气高的大内禁军教头应无世,竟端坐在车辇之,自愿持着缰绳。
三人对视一眼,面露怪异。
“黄公公,车内拥挤,我等走路便是!”
“哎呀,那可不行,这要是被陛下知道了,非得杖打老奴不可!”
话虽如此说,但杨廷和三人哪敢轻易相信。
谁不知道黄龙山是兴献王自小的伴读?
黄公公掀开车帘,瞧见三人执意走路,哀叹一声,也不强求,坐回内里去了。
三人跟随前行,顿时有些错愕。
仅仅一个时辰。
少年天子在他们心中的威严竟不自觉的树立起来。
着实可怕。
就连世宗身边的大伴黄锦,他们也不得不高看几分。
……
此时的西暖阁。
朱厚熜面无表情的翻着桌一本厚厚的《永乐大典》。
宣政殿内的早朝,不过是他治理朝堂的第一剑。
可谓大获全胜。
他精准的预料到了杨廷和这位权倾朝野的首辅将要抛出的下马威。
他朱厚熜完美的接下了。
甚至在这其外,走出了第二部甚至第五步。
这是他与杨廷和较量的第一次。
而雨化田,便是朱厚熜亮剑的锋鞘,不可谓不锐利。
外四镇统帅江彬必杀。
这是朱厚熜下的第一盘棋。
也是杨廷和下的第一盘棋。
锦衣卫都督钱宁则是朱厚熜顺势而为的垫脚石。
必除!
而且要在朝堂!
利用杨廷和的配合将其拉下马。
锦衣卫今日之后,将永远牢固掌握在朱厚熜手里。
看在旁人眼里,则是当今圣与首辅商量好的一次杀招。
实际呢?
杨廷和在试探。
朱厚熜在布局。
高下立见。
所以杨廷和战战兢兢。
一如此时跪在养心殿内的东厂都督张锐。
此时他腿脚发麻,却一刻也不敢动。
今日宣政殿发生的事情,他已经一五一十的知道了所有细节。
此时面前的少年天子,他还敢小瞧?
那么下场,只有和钱宁一样,大权旁落不说,还落了个磔杀而死。
他终于知道,此时的大明是谁的。
是眼前这位,将帝王权术玩弄的炉火纯青的皇帝的。
张锐很奇怪。
这位十四周岁的皇帝,究竟是从何学来的心术?
竟如此厉害?
不知跪了多久,张锐才发现。
他刚刚送来的钱宁一案的名单,朱厚熜连看都未看一眼。
张锐瞬间觉得可怕。
明明在朝堂之,陛下已经让西厂雨化田彻查钱宁案,为何还要前几日就让自己调查此事?
难道陛下是不信任雨化田?
可是今番,陛下对雨化田,那是如虎添翼啊?
张锐何等聪明,一瞬间,他就想通了此处。
皇帝陛下不是不信任雨化田,那是不信任自己啊!
如若自己那份钱宁案的名单出现一点差池,但凡有一点私心要塞,自己这颗项人头恐怕要搬家了。
念及此处,张锐跪着的双腿竟然打起筛来。
朱厚熜觉得火候也差不多了,要是再不说话,张锐这会儿脑补的就快吓出病来了。
“去将昨日百官的言行记录拿来!”
张锐如获大赦,忍住想擦冷汗的冲动,跪安道:“喏!”
他匍匐起身,弯腰退出暖阁。
正巧撞见杨廷和三位内阁在黄公公的引荐下进来。
张锐微微颔首,便不敢再看,恭敬的对黄公公行了个礼,脚步恭敬的逃了。
三位内阁面面相觑。
这特娘的可是东厂提督张锐,谁能治的了他?
论嚣张跋扈,大明王朝,他认第二,谁敢认第一?
三人看向暖阁方向,内心蒸腾出一股恐惧。
第一次生出不想踏入期间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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