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你说话,一直都这么渗人么?”
“哪有,我这不是看你走这地方,才自然而然想起来这故事了。”
“那您敢不敢陪我进去走一趟找找人?”
“呵呵,你怕了?”
“您别笑啊,就直说您敢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
老头用眼睛余光瞥了一眼那座宅院,然后就迅速缩回来,心里默念着无意打扰。
人的脑补才是最可怕的,特别是当你站在这样一座凶宅前,即使是老头这样武功高强的人,也微微有些发憷。
巷子口延伸到这就结束了。
从巷子口到那座宅院前,是一片荒草地,像是把那座宅院和巷子外的大好人间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这里四处寂寂无声,那座宅院看起来更是毫无人气,陈谓然来到宅院的大铁门前,试着推了一下。
门,纹丝不动,似乎被锁起来了。
侧耳贴在门上仔细听着,里面也没什么动静。
陈谓然看了一眼老头,说道:“我听说高手都会轻功,您会吗?”
老头皱皱眉头,也不多说什么,左脚在宅院的外墙上稍微点了一下,整个人随即纵身而起,眨眼间功夫就站在墙头上,上去时候还顺便拉上了陈谓然一起,不过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拎的是陈谓然的腰带,后者只能死死扯住腰带,防止裤子掉下来。
老头纵身跃下墙头,环视了一圈宅院里的光景,眉头皱的更深了:“这里有人来过。”
“脚印很少,但其中几个脚印还相当清晰,看来最近这里是有人的。”
他又重复了一遍话语,显然很是惊讶。
他之前说的那个鬼故事,在凉郡这里不能说是人尽皆知,倒也称得上老生常谈,这样一座位置偏僻的凶宅,正常人谁没事往这里溜达?
庭院里也是杂草丛生,空荡荡的也没什么物件,只有一个腐烂的木水槽,还有旁边两只倒扣的大缸,上面爬满了苔藓。
就在这时,陈谓然和老头都清楚的听到,宅院里面传出人的说话声,甚至还有一道道门被打开的声音,显然是有人要出来了。
“卫兄,这次的事情,还是得拜托你了。”
“哼,哪次不是我舍死忘生去苗人那儿走一回,先说好,这次你的分红,我要多占两成。”
“该的,该的。”
谈话的两个人在水槽附近停下脚步,其中一个人很是随意的踢了脚大缸,见没踢动,便好笑的问道:“你把这宅子弄到手的时候怎么不收拾收拾?还留着这些物件作甚?”
“把这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谁来到这都会不会认为这里是什么凶宅,要不然你以为我平时散布那些谣言是闲的?”
“是我疏忽了,这就给都尉大人赔罪!”
“呵呵,你要真有心道歉,这次分红再给一成来!”
“诶,亲兄弟,谈钱伤感情。”
“感情和钱,你总得选一样吧?”
“你也太瞧不起我了,钱怎么能和感情等价?感情才值几个钱?”
“哈哈哈哈哈......”
“对了,咱们那位倒霉催的王爷,你准备怎么安排他。”
另一位这次没有立刻回答,顿了顿,才缓缓说道:“其实我有些看不懂他。”
“看不懂?”
“要说咱大楚,真能说得出来的成年王爷,恐怕也就他这一位,还有不久前被废掉的那一位。
咱当今天子只是听说有一两个子嗣养在深宫里,究竟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可以说,这位王爷,是很有可能继承大统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咱这位圣上,似乎就看不得这个侄子还活着。”
“你怎么知道皇帝想的是什么?你又不是他贴身公公。”
讽刺的那位似乎是挨了一下打,笑嘻嘻的又说了什么。
“一个皇子,一个堂堂的王爷,被封到咱们凉郡来,这不是就想让他死么。”
“不过天家的这些事,咱们凡夫俗子还是不要掺和的好,我们继续赚我们的钱,等赚足了,咱也去楚京那买个大宅院,看看那天上人间的风光。”
“说的是,我看那凉王爷倒也不是不懂事的,现在咱尽量满足他的要求,他最近不是跟你要了个缉贼校官吗,你把府库里那些没用的兵器盔甲,随便给他送一些,让他带着两百人在这凉郡四处溜达抓贼,省得他精力旺盛,探听出咱们的事情。”
“怎么?你没跟他提起这事,顺便把他也拉进来?”
“太险,仔细想想,似乎也没必要再让一个人进来从咱们嘴里分吃的。”
“也是,也是。”
脚步声渐渐走远,随着最后一道关门的声音平息,两个倒扣的大缸立刻翻了过来,陈谓然擦着满手满身的苔藓和小虫子,差点呕出来:“这缸是特么泡过酸菜吗?”
老头的耐性稍强,但看到浑身的苔藓和小虫子,他也是一脸菜色。
好容易把身上弄得干净了些,老头长吁一口气,对陈谓然说道:“你也听到他们两个人刚才说的那些了吗?”
陈谓然点点头。
老头眉头紧锁:“不知道这两个是什么人,听着就不是什么善类,要是被老夫我知道了,肯定去报官。”
陈谓然点点头:“一个是凉郡都尉卫央,另一个可能是凉郡太守莫冲,你去报官吧。”
“岂有此理!竟然有这样的......嘶......”老头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叹了口气:“罢了,这官官相护的事情,我也不是没见过。”
陈谓然抬手打断了老头的叹息,他对着宅院深处指了指:“咱们赶紧进去探探,说不定能知道他们在里面做什么。”
有的地方,门上没锁,推开来,一股霉味便扑鼻而来,惹得陈谓然又是一阵干呕。
老头小声说道:“你要是忍不住,就先出去把把风,老夫一个人在这里探探。”
陈谓然翻了翻白眼,用袖子把口鼻遮住,依然走在前面。
尽管这里年久失修,但从这里的建筑布局,也依稀能看出它当年的奢华。
朱红色的木门上已然落满尘土,厅堂被一把把铁锁无情的锁住,当年在这里居住的人们,早已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空荡荡的宅院里,死气沉沉,一片颓然。
两人把宅院里能进去的都搜寻了一遍,除了感觉背后发凉,并没有其他什么发现。两人索性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一会。
老头忽然咳嗽了一声,拉过陈谓然,指着他们所在的大堂中间,那里铺着一张绣毯,看上去还很新,周围地上也没有什么灰尘,可以说,是这里唯一比较干净的地方。
由于光线较暗,两人进来时也没看见,这么一坐下,老头才有所发现。
陈谓然走过去,用力掀起毯子,然后惊道:“有东西。”
毯子下面,出现了一道较大的木门,似乎下面还有地窖之类的地方。
木门的位置几乎和地面贴平,要是不仔细,根本发现不了。
只不过,上面还有两把大锁,把木门牢牢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