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武功,很高吗?”
陈谓然忽然问道。
老头摇摇头:“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我看人家高手,只凭手上的力气就能扭断一把锁。”
“那一定是很厉害的高手啊。”老头肃然起敬,然后指了指眼前的锁:“老夫猜的不错的话,这种锁通体是用精钢打造的,能徒手扭断,必然是横练功夫有所成就的人,这种人,从十岁就开始打熬身体......”
“......”陈谓然。
道理我都懂,可你为啥要介绍那么多?
两人去周围房间里找到了一些工具,在这把大锁上忙活了一阵,然后面面相觑,最终,陈谓然建议道:
“要不,您也试试?”
话音未落,
“铛啷”一声,老头手里的锁应声而断。
老头笑了笑:“惭愧,惭愧。”
抛开刚才那番明显是自我吹嘘的话,陈谓然觉得,今天带这个老头一起来还是物有所值的。
锁打开了,下面黑黝黝的,不知道什么情况。
得有人下去探探啊。
陈谓然搓了搓手,他越来越感觉自己像是在玩前世某种游戏。
不停的找入口,然后在一个个山洞里不停来回窜,这游戏叫?
上古卷......
咳咳。
他收回念头,又一次看向老头。
但老头这次却摊开手,很是实诚的说道:“老夫,怕黑。”
???
你一个活了这么大岁数的人,武功这么高,怎么能像小孩子一样怕黑!
陈谓然又低头看了一眼黑黝黝的地洞,一丝凉意,自他背后一直窜到天灵盖,然后也打了个哆嗦。
我也怕......
两个大老爷们,窝窝囊囊的缩在地窖口,没人愿意先迈步子。
这时,老头开口问道:“老夫敢问公子,您究竟是为了何事才来到这里。”
陈谓然沉吟片刻,把今天的事情酌情告诉他。
“原来如此。”老头叹息道:“看来公子也是一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性情中人,真让老夫佩服。”
“不过,
公子愿意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孩子走到这里,已经是很了不起了,您要是害怕的话,咱们就回去再多找几个人来。”
“谁害怕了!”
陈谓然瞪了老头一眼,暗骂老家伙语带讽刺。
随即,他说道:“咱们得先弄个火把照明。”
“老夫身上带了火石。”
老头笑嘻嘻地站起来,心想这小东西还是太年轻。
火把做好后,陈谓然先用火把在入口探了探,发现一条通往下面的木梯。
死老头......
陈谓然暗骂一句,顺着木梯慢慢往下。
两旁都是砖石砌成的墙壁,阴仄且潮湿,不过肯定有通风口之类的地方,陈谓然能隐约感觉到空气中有暗风流动。
木梯到底,陈谓然左脚刚落地,就感觉踏在了什么东西上,一个踉跄,整张脸都狠狠撞在木梯上。
“唔......”
疼得眼泪立刻不由自主地掉出来,擦了下鼻子,感觉手上湿漉漉的一片,再凑到火光前看看,手的虎口处全是鼻血。
老头跟在后头,随后跳下来,看见陈谓然捂着脸,蹲在地上。
“不用吓成这个样子吧?”
他轻轻踹了一脚陈谓然:“起来,咱们得抓紧时间,要不......”
“嗷!”
陈谓然忽然回过头,面目狰狞地大吼一声,在闪烁的火光中,老头惊鸿一瞥,看见陈谓然满脸是血的扑过来,登时吓得魂飞魄散,有关这座凶宅闹鬼的传闻在他脑海里不停重放,让他在这种恐惧的刺激下做出了最自然的反应。
手脚发软摔倒在地上的老头,毫无一个高手的形象,他手里的火把掉到一旁,借着火光,他和满脸是血的陈谓然四目相对。
一滩水,清晰可见的在地上蔓延开来。
场面,
一时间陷入了某种诡异之中。
这就相当的尴尬了。
片刻后,老头倚坐在木梯上,两眼无神,看着陈谓然,脸上的情绪变化不可谓不复杂。
陈谓然不想让老头太尴尬,也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便用力撕下身上一块衣服,堵住鼻孔,然后拿着火把往前探路。
这里的建筑结构比较简单,只有一条路笔直的通往前面,陈谓然走的时候,有两只肥硕的老鼠从他脚边溜过,陈谓然眯起眼睛看着老鼠离开的地方,然后又继续往前走。
啧,这氛围,这环境,
在这里,那种发霉的气味更重了,借着火光,陈谓然看到自己正在接近一个较大的房间。
还在木梯那儿坐着,一脸生无可恋的老头,这时终于鼓起勇气站起来,感觉了一下裤子里的凉意,他心里叹息着,
一世英名尽毁于此。
就在这时,他脚底下好像踢到了什么,拿着火把照了照,是半截已经锈蚀的镣铐。
这地方,为什么会有这东西?
老头一下子就联想到了许多东西,他稍微放松了一下裤腰带,然后大步往前走去。
脚步声渐渐逼近,陈谓然往看了一眼,随口喊道:“老头,快进来!”
老头拿着火把,脸色铁青,嘟囔着能不能对老人家尊重一点。
他一走进来,就感觉身体周围又有了些凉意。
不远处,就是陈谓然。
但他那一脸鼻血还没擦干净,乍一看,依旧是让人看了之后,心脏有如遇见初恋般的剧烈跳动。
他怀里还搂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孩子,眼睛半睁着,似乎在窥视着他。
一股凉气从老头的天灵盖窜到裤裆,要不是及时扶着墙,险些又瘫坐下来。
“你在摩擦什么呢?”陈谓然很不满的回头又看了一眼,抱着怀里的孩子站起来,然后往前走了几步,又抱出一个脸色苍白的孩子。
老头更害怕了,浑身又哆嗦起来。
陈谓然看了一眼,又好气又好笑。
这幅德行,跟他在外面神神秘秘讲那鬼故事的样子可完全是两个极端。
“别害怕,这些孩子是被拍花子拐来的,你赶紧过来搭把手,咱们把他们救出去。”
老头想起那半截镣铐,终于放下心里的恐惧,大着胆子走进去,举起火把往周围一照,嘴唇嗫嚅几下,说不出话,心颤抖起来。
饶是他已经活了半百岁数,可也没见过这般作孽的景象。
七八个竖着铁栏的牢房内,半大的孩子们脸色惨白,衣衫破旧,相互搂抱着缩在一起,害怕的看着他们。
即使是在昏暗的火光下,都能看见他们身上的伤痕,以及脸上自然而然的恐惧。
没有几个孩子敢发出声音,生怕下一刻,这两个人就会脸色一变,又挑出几个人来虐待。
“这些天杀的畜生!”
老头眼眶都红了,他用力把火把插在旁边的墙上,走到一扇扇铁栅栏前,铛啷几声扭断栅栏上的铁锁。
“老夫带你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