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了能有什么用，我有趣吗，我来了能打得过你吗？

“叔叔，有吃的吗？”

“就地解决，饿了可以啃点肉。”

周铃嘴角抽搐着，只是没来得花心思吐槽就听见身后的柜子传来异动，该来的早晚会来，周铃深吸几口气转身，可任她做再多的心理建设，回头还是被吓了一跳，周毅怎么会在这儿？

大叔不知何时又不见了，戏谑带点慵懒的声音从半空中响起：“游戏开始，只活一个。”

一个响指，尸体尽数被清走，只留下血迹涂抹过千万遍的一片空地，周毅从柜子里爬出来，像一个沉睡百年四肢都固化的木偶，费力又动作机械地站起，眼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这个周毅定定地大概是看了周铃几秒，直了直身子，然后左右咔嚓咔嚓转动几下脖子，又“盯”向周铃。

“姐…”是周毅的声音，“姐这是哪儿啊，你怎么在这儿，我怎么会在这儿。”

“周毅？”

“姐，这里好臭啊，这些是什么？姐，我好害怕。”周毅盯着地上那大片火红的血迹皱眉，身体微微发抖。

玛德我也害怕啊，这真的是周毅吗，可是他的眼睛里为什么是空的，为什么里面什么都没有？

“姐，我想回家～”周毅走近周铃拽着她的手臂撒娇，“我不想待在这儿。”

周铃没敢看他的眼睛，这到底是不是周毅？

“姐，你让我回家好不好？”

我也想回家，而且回家这事儿也不是我想让你回你就回了，不得问那变态大叔吗，周铃梗着脖子没敢看他，正要开口，腹部传来一阵剧痛。

和周毅对视…准确来说是周铃看清他空洞的眼眶时，周毅笑了，又从周铃腹部拔出刀子，黑色的刀把被周毅紧紧握在手里，被血染红的刀身在空气里不住颤抖，“姐，对不起...我太想回家了，你去死好不好，你去死，我就能回去了。”

周铃退后两步，眼见周毅又要扑过来，周铃抬脚准确地踢上他的手腕，刀子落地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地面的空灵声音。

这才不是周毅！他肯定是傀儡

周毅蹲下要捡起刀，周铃先一步踢开了刀，然后捂着腹部跑过去抢走了刀子，周毅站在周铃面前，声音带了哭腔，空旷的眼眶却没有留下一滴泪：“姐...你要杀了我吗？姐，我是周毅啊，我是你的弟弟……”

周铃使劲把刀子送进周毅肚子，不肯跟这冒牌货多费唇舌，真正的周毅，那脑瓜就算知道了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杀了对手为胜，更不知道要怎样出去，而且有眼珠。

周毅倒地，还徒劳地一声声叫着姐，周铃闭了眼扔下刀子，她居然杀人了？真不知道这是不是人。

隐约有抽泣声传来，周铃四周望了下最终默默捡起刀猫步向周毅爬出来的那个柜子后走去。

又一个周毅？

周毅见她拿着刀出现在身边，吓得坐在地上靠两只脚把自己向后蹬，手忙脚乱地防备着：“姐，你怎么了，你要杀我！”

这个是真的周毅。

周铃扔了刀子，想靠近，周毅哭得更大声，他亲眼见他杀了人，那人虽不是自己，可是与自己一模一样，他们穿着一样的衣服，长了一样的脸，说话的声音也一样：“你不是我姐姐，你要杀了我！”

“不是的，那是假的周毅，我没有要杀你的，我只是...”

“你才是假的！”周毅不知道哪里拿出一把水果刀，两只手紧张地叠在一起握着刀把，挡在他和周铃之间，“别过来！”

“如果有一个人死了，另一个人就能出去，对吗？”周铃是在问大叔，他没回答，周毅倒是又开始蹬腿：“姐，妈...救我，救我啊！”

周铃捡起刀子逼近周毅：“站起来。”

“想活着出去就站起来。”既然必须得死一个，那就死一个吧！

“你滚开！滚！”

“周毅，拿刀。”

“不...不...不要......”

“拿刀！”周铃握着刀一步步紧逼，眼神里流露出少有的凶狠，疯了一般。总觉得她下一秒就会发狂把刀子插入周毅的心脏。

“不不，不……”周毅抗拒着躲避着，他不敢动刀，却也不敢放下刀，身后抵住柜子，再也不能退了，周铃还在逼近，周毅没办法，站了起来。

他的眼睛是黝黑灵动可爱的，是看动漫看到喜欢的人物时会闪闪发光的，此时被泪水模糊了，眼眶通红，瞳孔因为紧张剧烈收缩着。

“周毅，对不起！”周铃握着刀猛冲向周毅，眼见他不得不拿起刀对着自己，才放心地及时调转刀头用刀柄刺向他的肚子。

可是没有感觉到疼痛，再一低头周毅手里的刀就落了地，白晃晃的刀身反印着周毅的裤脚，干净如一面刚打磨过的镜子，两人什么时候互换的位置？

手上无力再有任何动作，周铃僵硬着，眼睁睁见周毅哭着捂住肚子在眼前倒下：“姐...姐...”

我不是，我没有，我不想杀他，我是想让他走的，可是怎么会这样。

“很好，很精彩，姐弟相残，哦不，手刃亲弟弟的戏码还不错，果然没看错你。”大叔的声音又在空中响起。

周铃全身心都在反抗着，恶心，太恶心了，这个世界、他、还有自己。

周毅的声音越来越小，他还那么小，叫姐姐的时候声音会有些奶，很可爱的。周铃跪在他身边：“周毅，起来，起来，别，别...”她不敢说那个字，但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啊，她亲手把刀刺向周毅。

“姐...为什么...”

“啊！啊啊啊！”周铃抱着脑袋疯子一样尖叫，周毅身下留了很多血，一遍遍问为什么要杀他，声音逐渐细微，直到躺在面前一动不动，可眼睛依旧盯着周铃，眼里是分不清的难过还是失落，她看不出来，哭着叫着连滚带爬要离开他。

“我还没说游戏结束呢，你别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