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我懂我懂……不过,你说跟他有过节,不更是应该一查到底吗?万一查出他跟陆小花的死有什么瓜葛,害!你就可以有仇报仇了啊!”
殷九容瞥了他一眼,阴冷的眼神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子,王队被看得毛骨悚然,虎躯一震。
“哎哎,九容啊,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也是有话直说,你别放心上,如果你实在不方便,那就算了,我再去想别的办法。”
“嗯,那我先走了。”
“呃……好……”
王队长默默看着殷九容离去。他只是客套一下,这女的还真走了,害!
白鸦岗殡仪馆。
工作室内躺着陆小花的尸体。
殷九容戴上手套,如常先做尸体防腐工作。她给尸体细细地涂上防腐药剂,陆小花是灼手可热的流量小花,她的家人和粉丝得悉她的死讯,一定非常痛苦吧。
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拿起死者的一只手掌,里里外外涂抹均匀。这种药剂若涂得过厚,会腐蚀皮肤,涂得太薄又起不了防腐作用,所以得非常小心才行。
在涂抹指甲时,她先脱下死者手上戴着的戒指。刚一拿下,她顿时一愣。
陆小花戴着戒指的是右手无名指,对于一名未婚女艺人来说,这个位置显然不是很合适。再对照她手指的勒痕,这个戒指明显不是戴在这个地方的。
也就是说,死者的戒指曾掉落过,然后被人重新戴在她手上,也许是一时情急,套错了手指。
殷九容感到一阵无力感,但更多的是骇人的重压。
若不知情也就罢了,以前她从没有这么仔细地分析过死者的死因,只是安安分分地完成本职工作。
但这两次案件,像是冥冥中注定的一样,被判断为自杀的死者,在她眼前留下了或明或暗的阴影,这些不足为道的细微痕迹,就像涓涓细流一样,逐渐充满了她的心。
到底是自己的多疑,还是死者通过这一点点的痕迹,竭尽全力地道出真相,而她这个唯一接近真相的人,能为死者做到什么地步呢?
殷九容有种无力感,是因为她不过是一名小小的美容师,若她是警察是法医,或许还能组织这些线索追寻真凶,但落在她手上,到底希望她怎么做呢?
前面甄美女的尸首已经推迟焚化了,难道陆小花的也要推迟?她有什么理由跟馆长提要求?最可悲的是,那枚珍珠耳钉,至今还下落不明。
感到孤立无援时,她总忍不住到馆外的空地上抽一根烟。
尼古丁对身体绝无好处,但至少能慰藉她空洞的心灵,让乱成一团麻的思绪得到平静。
殷馆长推开窗户,鼻子十分灵敏的他嗅到一股不健康的气息,循着味道张望,果然看见那个令人不省心的同乡。
女孩独自倚在属下,瘦削的肩背挨着树干,手指夹着烟,驯熟地吹出一圈一圈的白烟。
殷馆长故意黑着脸,悄无声息地来到她身后。
“殡仪馆工作守则第133条,禁止员工上班时间摸鱼!”
“还有第151条,严禁抽烟!”
“以上违反任意一条扣除当月绩效奖金!”
殷九容刚刚缓和的心情,犹如遭一盆冷水当头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