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mn it!”伊芙皱着眉头从床上坐起来破口大骂。
自1000年以前被那个混蛋男巫诅咒之后,她再未经历过如此程度的头疼。
她强忍着疼痛睁开双眼,环顾四周。当察觉到这个房间并不是她在君国的城堡之后,伊芙瞬间开始警觉。
那位男巫死前将城堡赐予了她,但以不老不死不灭的诅咒将她禁锢在了尘世中,她本身享有近乎永恒的寿命,而且无论她在哪里以何种身份生活,在死后都会重生在城堡的房间中。
伊芙揉了揉头,依稀记得只她上一条命,是在和那位老巫婆的对决中失去的。这个诅咒逾千年未出过错,为何在此时出错了?
她站起身来,检查房间里的一切,试图查出她如今身处何处,处于何种境况。她撑起身子,却发现自己浑身酸软,像是刚刚挨了一顿打,身上的淤青和满屋的酒气似乎都在印证她的猜想——她被灌醉并且挨了一顿毒打,如今被扔在了未知的房间中,对敌人的下一步动作一无所知。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伊芙竖起了耳朵,听到了刷房卡的声音,伊芙心中警铃大作。
无论进来的是什么人,伊芙都自信有教训他一顿的能力,但是这具身躯很显然经不起这种折腾。她只能躲。
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躲进了浴室并反锁。这些动作仿佛就已经耗光了这具身躯的所有力量,伊芙只能靠在浴室门后瘫软在地上。
她身上伤势看上去不是很重,但是其实已经伤及内脏。所幸身体上没有受到侵害的那种不适感,伊芙松了一口气。但她喉咙里的腥甜提醒她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她还没逃离危险。
伊芙抬起头,看到了浴室里的洗浴用品。上面写的是中文。漫长的生命给了她学习一切的机会,中文对她来说自然不在话下。她把沐浴露拿下来查看,“丽悦酒店”的字样下有着完整的地址。
伊芙揉了揉太阳穴,厘清了她自己的现状。她现在身处华国,成为了完全的另一个人,但是她对她的新身份还一无所知,而且外面的人还在寻找她的去处。
继续待在浴室显然不是一个好主意,外面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接近浴室。伊芙扯下浴室中的浴帘、浴巾、毛巾,以最快的速度将它们制成了绳索,绑在了浴室的窗框上,顺着绳索荡到了楼下。
这紧急制作的绳索显然不够长,只能让她堪堪站在楼下房间的空调外机上。处于一个楼上的人拽不了她上去,她也不能去到楼下的尴尬境地。
她看着空调外机下的那扇窗户,解开了她能够到的最大限度的绳索,转而系到空调外机的框上。她想赌一把。伊芙心里其实觉得如果就这样跳下去死了,她可能会回到自己的城堡,或者就逃离诅咒了。但是她替这具身体的主人捡回了一条命,在替原主报仇之前就撒手人寰似乎不大厚道,尤其原主现在受了这等重伤,定然是有什么生死仇家。
伊芙啐了口血,只觉头晕身软。头顶上传来的动静让她震了震身躯,她抬头对上了一个男人阴鹜的眼神。
她几乎是毫无犹豫地贴着墙往下跳,用尽力气抓紧绳索的末端,她的脚已经能够到楼下的窗台了。
她赌对了!楼下浴室窗没有关!
她稍一晃绳索,将自己甩了进屋,跌坐在了浴缸里。
头上传来一阵骂娘的声音和窗户关上的声音,伊芙才松懈下来。身体的疼痛在松懈一瞬间侵袭而来,伊芙的理智被完全冲散,她就要昏迷过去。
昏迷前她看见这间浴室的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长身玉立的男人,她用尽最后的力气,说了句“救命。”
大概是得救了吧,伊芙这么想着,彻底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