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老王爷说虎毒还不食子,他却使劲作践他宝贝孙女,畜生不如,老王爷气性一上来一棍子打断了他的腿,后来虽然好了,但是留下了残疾,他正值壮年,不得不把爵位传给了儿子,从此无所事事。
半夜三更,他被吓的一身冷汗。
发现是梦之后他松了口气,休息了片刻继续睡。
之后他又做噩梦了,梦到老王爷不让他插手他宝贝孙女的婚事,要让她自己挑选夫婿,如果没有中意的宁可不嫁,也绝对不可以随意找只癞蛤蟆凑合,他要是坚持随便把她嫁了,他就把他逐出安王府,就当从来没生过他这个逆子。
一个晚上,连续两次梦到老王爷教训他,安王忍不住想,莫非他真的太过分了?
不过他很快又否认了,安王府不能没有嫁不出去的女儿,丢不起这个脸,他并不是故意作践她,她自己倒霉,没有门当户对的人家愿意娶,他也没办法,王妃娘家好歹是亲戚,既主动求娶,想来不会为难她。
自我安慰了一番,安王又觉得自己理直气壮了。
只是第二天夜里他又梦到了老王爷,而且这回更加邪乎,他全身长了水泡溃烂,又痒又痛,大夫找不出原因,也没办法治,最后找了一位道长看,说是因为他为父不慈,被上天惩罚了,除非他改正错误,否则永远不会好。
他醒来时发现自己一身汗,毕竟他梦中的样子实在太可怕了,一想起来,他就恶心的想吐。
被吓出了心理阴影,他从四更天一直坐到上朝时间。
连续两晚睡不好,还被恶心到了,安王的状态不好,上朝提不起精神,好不容易下朝回到王府想休息会儿,但是他一进书房就被告知了一个消息,王妃娘家人来找他评理,已经等了好一会儿。
安王有些烦闷的问:“评什么理?”
周长史回道:“王妃娘家的大侄子前天晚上被人打断了手脚,王妃的嫂子今天突然精神失常,做出自残之事,用刀砍了自己的腿一刀,他们怀疑是郡主不满他们提亲之事动的手脚。”
“你觉得是她动手的吗?”安王问。
周长史道:“自从知道孙家提亲之事,郡主就一直在祠堂,除了属下和送饭的丫鬟,没有和其他人接触过,按理说她即便有这个心思,也没这个机会。”
安王摇头道:“不,她要是有这个心思,那就有这个机会,前几天暗卫统领报告说她从柳叶庄回来时身边跟着暗卫,当初老王爷过世时给世子留了十几个暗卫,他们姐弟关系好,最近她出门次数多,世子给她安排暗卫也正常。”
这么说来那就不确定了,郡主对孙家的厌恶是再明显不过,她要是想给他们点教训也不是没可能。
说句实话,如果是他站在郡主的立场上,有人想把自己拉进火坑,在有条件的情况下也想出口气。
周长史想了想说:“即便郡主有能力,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能判定是她所为,毕竟郡主向来性子平和,不是个粗暴的人。”
安王点头,这话有理,那丫头即便诸多不好,但性格还算温顺,这些年即便和清韵关系紧张,大多时候还是让着她,是个忍耐力很强的人。
他们主仆才说完话,安王的侍卫进来禀报:“王爷,王妃的哥哥孙杉老爷在书房外求见。”
“让他进来。”
孙杉一进来就激动的说道:“王爷,你可要给我家做主,我孙家诚心求娶郡主,即便她嫌弃我孙家,不愿意这门亲事,也没有将我家里人弄残的道理。”
安王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道:“周浩,去把郡主带过来。”
周长史点头出了门。
孙杉还想说,安王立即道:“先等会儿,当事人来了再说。”
孙杉一肚子的话只能暂时收着。
过了好一会儿,周长史独自回来了。
“她人呢?”安王问。
“郡主的意思是她正在抄家规,没空理会些不相干的人。”周长史回答。
安王:“……”所以他是不相干的人?
所以不怪他不喜欢她,生这么个女儿上辈子真是造了孽。
“既然这样,本王亲自去请她,想必她能给个面子。”安王生气道。
周长史道:“王爷稍等,郡主让属下带了话来。”
“什么话?”安王问。
“郡主说不是她觉得来一趟没意义,即便有动机,也不能说明什么,她自觉问心无愧。
她猜测孙家出事,可能是动了不该动的歪心思被老天爷警告了,受点伤不过是小惩大诫。
倘若孙家执意觉得她害了人,尽管拿出证据去衙门告她就是,她等着就是。
如果随意揣测都能作数,她还怀疑她母妃当年难产离世是孙家暗中动了手脚,毕竟为了安王妃的位子,他们动机足够。”周长史说。
周长史的话说完,安王发现孙杉像个没有思想的木头人。
嗯,他眼神很准,因为孙杉听到动了不该动的歪心思被老天爷警告这句话就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原来永瑞郡主知道自家娶她是为了她的钱财。
孙杉只知道他夫人谋财的心思,不知道她害命的打算,有些事即便是夫妻也不方便说出来的。
安王府的这个郡主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实际上是个厉害角色啊。
难怪他们夫妻跟妹妹说想给大儿子娶郡主时,她并不赞成。
妹妹当时说,不仅她那扫把星的命格很邪门,而且她表面性子温顺,实际上心思深,孙家根本压不住她的命格,也压不住她这个人。
如果他们执意娶,到时候家宅不宁,不要怪她没提醒。
可不是被她说中了,这亲事还没定下,就已经家宅不宁了。
她嘴里说着老天爷警告,但意思很明显,她是知道了他们的心思给他们一个警告,要是再乱来,还不知道她会使出什么手段。
老王爷亲自教出来的孙女果然不是好招惹的。
看着他一直神游天外,安王问:“舅兄,怎么了?”
“没什么,我觉得郡主的话也有道理,是我考虑不周,给王爷添麻烦了,我这就告辞。”孙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