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幽莎蕾的书堆到了三楼，亮已经可以在门槛上刻下“正”字。

等到幽莎蕾将房子扩充到十层，书也堆到了第八层的时候，艾克斯已经做出了各种迷你的人类生活工具。

电视，电饭煲，洗衣机……

只不过都是徒有其表，纯粹是他照着样子拼起来的。

“我会打牌了！”

艾克斯抱着一大捧的牌跑来跑去：“拖拉机，斗地主，两副头，你们到底能不能陪我玩啊？”

亮已经“长”出了新的脑袋。

他原本的精神体蜕变成了一个蛋，一个脑袋从里面伸出来。

“他不再受到现实世界链接以及因果的压制了，他的记忆正在恢复，他有能力主动映射现实了，不过很微弱，也正是因为微弱，墨菲斯托才不会注意到。”幽莎蕾说。

“墨菲斯托，是谁？”

“外神。”幽莎蕾说，“我做的只能是带他逃避，真正能否走出去，完全看他自己。”

“外神？外婶婶？”

艾克斯做了一个小火车，还有一段一段的轨道，从一楼接到了九楼。

幽莎蕾也在回顾着那一次目睹墨菲斯托的手法。

她也不是停滞的，她也在不断进步，在学习。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出乎了幽莎蕾的预料，亮长出身体后，有了四肢，接着出现了尾巴。

“他是猴子！”艾克斯说，“你把一个动物园的猴子当成自己的孩子了？”

“你在医院抱错了？”

艾克斯有了人类的知识后，依旧那么无厘头。

“你不要乱说话。”幽莎蕾目光炯炯，“你说的话或许会影响到他后续的变化。”

亮的精神体焕然一新，但逐渐长出了毛发。

能想象哆啦梦的身上出现毛发一样的东西吗？

这是划次元的精神刺激。

他的身体结构也出现了改变，亮口不能言，但长出了对应的发声器官。

艾克斯被幽莎蕾“禁言”了，在她没有想明白是何种原因的时候，她禁止艾克斯说出一个字。

在这漫长的旅途中，似乎有因为光速造成的奇点，放能看见各种过去，未来，还有异世界，想象中的世界，等等杂糅的时空。

可是这旅途中的三个，一个艾克斯，并未具备人类的心智，完全只是将其当作了奇景。

亮则一直磨砺着自己的精神体，同样没有观察的想法。

这些伟大，眨眼即逝的东西被幽莎蕾看见了，她的身体在发光。

她生前与巨人陪伴了无数岁月，亦与善，亦与黑暗。

可是在她死后，她居然诞生了一点别的东西。

她的轮廓更清晰了，活人与死人的界限在她的身上模糊不清。

“这是你的巫术吗？我好想学。”

艾克斯写给幽莎蕾看。

“我看见了，或许我懂了一点......”

幽莎蕾自语。

她说话了，她看见了自己曾经死去后的那个世界，诸多巨人......

还有那个，独抗诸多归来清算的那位古神，他留下启示之书的一点感念。

“一切都是冥冥中的安排，一切都有定数，定数或许上个文明不曾显现，但是这个文明一定璀璨！”

幽莎蕾的胸口，放出了一点光芒，飞入了艾克斯的身体里。

“你是被穿越者觉醒的奥特战士，这个宇宙本应该容不下你，但依旧给予了你渺茫的希望，现在，我将它放大。”

幽莎蕾一字一顿地说。

“我将太古的一点光芒，现在转赠给你。”

“等等，好东西不应该都是留给主角享用的吗？”

艾克斯被解除了禁言，着急地大喊大叫。

“我还是个孩子，给他不好吗？”

他，指的就是亮。

“命运早就对他做了安排，在他与启示之书相遇后，一切的分支路线都会被收束。”幽莎蕾道出了天机。

她根本不害怕会造成什么劫难，她的存在，艾克斯的存在，他们所处的环境都太过特殊了。

艾克斯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是，即使有人穿越时空，都无法击杀他吗？”

“不知道，但是这个宇宙的走向，完全取决于他内心的选择。所以，他必然踏上从古至今最艰难的一条路，一切从零开始。”

“什么？”

在孙亮亮拒绝了Trigar的光芒时，幽莎蕾就觉得，他的身上发生了太多与人类命运相连的东西了。

他遭遇了死骨复活却全身而退，他见到了未来却没有受到任何的惩罚……

他的全身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却一直涉及险境……

如果这是一本网文的主角的话，即使是放在刚刚开天辟地的03年，这种主角都是不可被接受的。

他拥有的启示之书，甚至只有半本，而且对于他的作用聊胜于无，甚至带来了灵魂被迫逃脱的灾难。

“我也是诸神不经意间投下的棋子吗？”

即使是死亡，也会有终点。

三人组终于到达了彼岸。

亮的身体有小猴子长成了大猴子，又衰老，可又逆向年轻，最后变回了类似蛋的玩意。

这个蛋，越变越大。

能够承载他们登陆的，是一块小小的长方形。

长方形后面是一堵墙，里面的内容无法看见。

“我打赌，里面一定有一个洞天福地。净土也行。”艾克斯将书哗啦啦地推到了无底的光亮中，“我破万卷书啦！”

幽莎蕾的面容也越来越年轻了。

她仿佛重回了少女时代。

艾克斯为幽莎蕾做了一面镜子，这一次幽莎蕾没有丢掉，而是收好了。

“美女，你好漂亮。”

“靓仔，嗨哟！”

“小姐，能否……”

艾克斯对着墙，将能想到的问候全部喊了一遍。

幽莎蕾闭目探寻了很久：“这是个半完成品。”

“什么意思？”

“从这里的话，永远也出不去，但是要跨过去的话，得丢掉一些东西。”

幽莎蕾指着一根完全透明，立在空中，不知通向何处的梯子：“等物质交换。”

“那，不过去的话，你们就完全抛弃我了啊？”艾克斯问。

“你可以永远留在这。亮不行。”

“行吧，我决定丢掉记忆里的一些阴暗的东西了。”艾克斯蒙住自己的眼睛，扒拉上了梯子。

幽莎蕾则斩断了自己还有亮，与启示之书的链接，跳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