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的媒体总是夸夸其谈他们的原则,就像嫌疑犯总是绞尽脑汁的找不在场的证据。
而想要提放一个想当“人民公仆”的总统,那就满足他的一切“愿望”。
下午四点后不久,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似的传开来,而此时恰好是夏季白昼最长的时候,黑暗还没有笼罩圣萨尔瓦多。
这对于何塞总统此次的出行来说,算是唯一一个好消息。
只不过老天爷可能没有放过总统先生的心思,最近雨季的到来,带来了阴雨绵绵,以淹没整座城市的气魄,雨下了一天,入夜也丝毫没有停止的趋势。
今天就该呆在家,哪儿也别去。
然而,对于两个女人和他们的孩子来说,呆在家里就是一个错误,这仿佛是他们命中注定逃不过的劫难。
他们的家在下鲍里斯大街,那是一个名叫“萨瓦那拉加”的破旧贫民窟的中心地区。
60年代这里曾经是流浪汉和一搏又一拨的非法移民的栖身之所。
随着内战的到来,大批来自北方的难民涌入这个贫民窟内,糟糕的环境和混乱的治安,导致了这个贫民窟也是骗子和敲诈勒索者们最爱大展拳脚的用武之地。
他们租住的是一家便宜的旅馆,房东是一个非常吝啬的家伙,叫做胡安包蒂斯塔埃斯普鲁。
他在贫民窟内算得上是臭名昭著了,而且还诞生了一个词“包蒂斯塔式剥削”,指的就是这名房主对贫民区房客们无情的盘剥。
现在,他名下的这家“住宿加早餐”的便宜旅馆,是依靠地方议会将这些来自于北方的难民家庭和其他的一些问题家庭都安置在这里,然后再懒洋洋的等着下一任来承担这个责任。
包蒂斯塔除了从政府手里拿到一笔不菲的安置费用以外,他还向这些难民家庭收取昂贵的房租,一天0美元。
这个钱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努努力还能够达到,但是对于这些来自于国土的北部,背井离乡,一无所有的逃难到首都的难民家庭来说,可就是一笔“巨款”了。
而且包蒂斯塔还是按天结算,如果谁要是拖延了房费,他就会立刻指挥着几个膀大腰圆的打手之类的男人,将那些没有交钱的人,一家老小通通赶到大街上去。
按照巴蒂斯所的话来说,就是不怕没人来租住他那个墙壁透风,屋顶漏雨的破烂旅店。
外面那些穷鬼简直不要太多,赶走一家,只需要和他在市议会内的“关系”说一声,下一个即将遭受到他盘剥的的家庭又会马上到来。
就这样,这个家伙自诩自己是一个“精明”的商人,只不过他不买卖商品,只是靠着战争,发“难民财”而已。
旅馆旁边过去是一个妓、院,三十多年来,这里基本没变过,还维持着当年临时住宅那种脏乱不堪的样子。
单人房、公共浴室、暖气不足、人声嘈杂、屋基腐朽、抑郁之气弥漫不散。下雨的时候,住户们就得看着窗棂和房顶不断的滴水,墙面不断的剥落,棕色的霉迹更加猖狂肆虐,整个房间充斥着一股霉腐味儿。
但头上有片瓦,总比直接坐在倾盆大雨中要好得多。这些住客这么天真的想着。
住在这种地方的人大都谨慎冷漠,没有任何人向包蒂斯塔报告那已经萦绕在楼道中和房间内的那股煤气味。
煤气是楼管在负责,高兴的时候才打开。
这是别人的问题,他们还是这么天真的想着。
夜幕逼近,挂在一楼墙壁上的那座破破烂烂的闹钟又走了一圈,公共走廊里的灯亮了,那是光秃秃的十六瓦的灯泡。每个楼梯间一个,非常昏暗,基本没有照明的功能。
然而,就是电灯开启时的那一点点火星,就点燃了空气中的煤气,把这栋五层小楼,挤了差不多近六百多人的房子整个儿给夷为了平地,还波及到了旁边的妓、院。
一家人,两个女人,七个小孩,丈夫还在外面辛勤的工作,想要赚到买到能够填报肚子的面包的钱,他决然想不到就在自己四处奔波的时候,他们的妻子和小孩都被埋在了废墟之下。
等到何塞总统赶到现场的时候,只看到一堆残垣断壁、七零八落的门框和各种家具的碎片。
首都市消防局的消防员们带着刺眼的弧光灯,趴在这堆水泥废墟上,寻找着生者的迹象。
他们头上几米的一块断木平台上,一张双人床摇摇欲坠,床单在狂风暴雨中啪啦啪啦响。应该在它掉下来砸倒人之前赶快抬下来的。
但是这是瓢泼大雨的高峰时间,消防局内仅有的一辆移动吊车一时半会儿干不来,搜救人员也等不及了。
有人好像从废墟下面听到一声响声,所以尽管没有任何的目标,很多人还是伸出了援助之手,开始扒开废墟寻找生还者。
他们很着急,一方面雨越下越大,一方面害怕自己动作太慢。
不过估计他们的这种方式也可能是徒劳的,没有一点作用的。
爆炸发生的时候,恰好是黄昏时刻,家家户户都在准备一天中的晚饭,所以,当整栋楼都塌下来的时候,估计他们也没有时间,来不及逃出来。
何塞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发现这是一个机会,他马上要求独立宫的工作人员,要求立刻赶到现场去。
不是去干预,也不会站在一边干着急,但是在这种时候,和那些丧亲的人讲一句安慰的话,能胜过后面千言万语的华丽碑文。
而且这也是绕过媒体,直接向民众们传达自己真正想法的好时机。
一个关心民众疾苦的总统,对于扭转自己最近在媒体上越来越糟糕的个人形象,也是一个很好的展现。
于是,很快总统即将到达的消息传到了首都市警察局,达米亚尼眼珠一转,又向内务部的弗朗西斯回报,而后者立刻将消息传给了维克托
兜兜转转,到达现场的何塞总统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的又再次卷入了一场已经输掉的比赛。
党主席恩布里奥尼已经先他一步到了那儿,握着现场民众的手,安慰伤者和痛苦紧张的人们,接受采访,寻找电视台的摄像机,万众瞩目。
后赶到的总统就像个刚从冷板凳上被踹上场的替补队员,毫无章法,照着党主席的样子再来一遍,也不怕民众不堪其扰?
不过这有什么要紧呢?这不是一场比赛,至少,不应该是。何塞总统努力的说服自己,但是内心之中还是止不住的涌上一股愤怒夹杂着羞恼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