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
一道白裘似雪的身影正奋笔疾书。
安静挥毫的姿态,与周围学子的吵闹抗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似乎他的世界中。
只剩一人一笔一案几而已。
女帝朱唇翕动,笑了。
那一刹那。
天地一切的美景都黯然失色。
王羲之与皇甫玉依然在互相吹捧。
唯有女帝身边的花木兰看到了这一抹奇景。
“嘶!”
她捂着嘴巴,双眸中满是不可思议。
陛下……
她竟然笑了!?
……
……
九孔桥。
面对近万学子的抗议声,丁成秉淡淡一笑,似乎早就看惯了此等场景。
小场面而已!
当初。
北胡数十万大军围攻尼山书院。
丁成秉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区区万余未经世事的少年学子,还能翻得了天不成?
随着吵闹声越来越多。
学子们的情绪也越来越不稳定。
他们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
若不安抚一下,还真容易闹出什么事来。
“夫子……”
一名书院大儒看了一眼丁成秉。
“嗯。”
丁成秉微微点头,准备控场。
就在此时。
意外发生了!
一个少年站了起来。
他昂首阔步,目视前方,一步一步向九孔桥走去。
随着他的身影越来越靠前。
外广场喧嚣吵闹的声音竟奇迹般地停止了。
所有的学子皆愣神的望着那个少年。
白裘似雪,风华绝代。
如墨青丝随风而舞,俊美脸庞不卑不亢。
“咦?他是不是那个第一个完成尼山石阶考验的人啊?”
“不错!是他!就是他!如此与众不同的人物,世间不会再有第二人了。”
“对,肯定是他!不过,他这是要干什么?难不成是想和老夫子干一架?”
“哈哈哈,除非他疯了。”
稀稀疏疏的的声音在广场响起。
紧接着。
声音越来越多。
所有人都在望着那道身影,都在谈论那道身影。
学子当中。
祝英台也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柳眉微微皱起,她用力的握着毛笔,纤纤玉手的骨节握的发白。
“是那个少年!他要干什么?”
梁山伯神色惊讶。
没想到……
他也来了!
此时。
学子中的拓跋焘正奋笔疾书。
之前。
他并没有在意那些学子的抗议,反而是在丁成秉出题的同时,便开始伏案挥毫。
这位经历过许多磨难的北魏王子,心智要远比在场的学子们更加成熟。
抗议是没用的!
或许……
这也是考验的一部分!
与其花费精力做那些无用功,不如抓紧时间第一个写出文章,让整个尼山书院都刮目相看!
“嗯?”
当听到周围异样的喧闹声,拓跋焘缓缓抬头。
随后。
瞳孔骤缩。
是他!?
拓跋焘永远无法忘记他仰望的那道身影。
九孔桥。
丁成秉望着站在面前的少年。
昂首而立,嘴角噙笑。
仅一眼。
便能看得出此子飞扬的性情。
好少年!
苍老的眼眸一动,丁成秉竟有些暗自赞叹。
这么多年了。
还从未见过在老夫面前如此桀骜不驯的小子。
有意思!
“小家伙,何事?”
古朴如渊的声音再次响起,丁成秉饶有兴趣的看着少年。
“虞县马文才,已完成考题,请夫子过目。”
马文才双手捧卷,再次向前一步。
瞬间。
整个尼山书院彻底炸了!
“啥?我没听错吧?有人已经交卷了?”
“这……这怎么可能?”
“我的老天啊!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吗?未免也有点太大了吧?我还以为我天资不错,真没想到啊。”
“先冷静一下,写的快不一定就写得好,说不定他在虚张声势呢?”
广场的的学子们简直都要疯了。
他们还在争取争取一些时间考试,人家这边都已经交卷了。
更令人绝望的是,此时,距离老夫子公开题目甚至都不到一炷香的时辰。
这尼玛就太恐怖了!
此人要不是有麒麟之才,便是在装模作样。
不会有第三种可能。
拓跋焘也呆若木鸡。
奋笔疾书的手滞在半空中。
任由墨点滴在卷面。
不只是他。
近万名学子中,不乏有一些天赋顶尖的少年。
他们与拓跋焘一样,并没有参与学子抗议,而是一开始便奋笔疾书,准备一鸣惊人。
此时。
这些少年也都一脸错愕。
这也太快了!
角楼。
绝美俏脸平静如水,女帝凝视着九孔桥前的那道身影。
一双芊芊玉手却悄悄的隐藏于袖间,正重复不断的画着圆圈。
这是她的一个小癖好。
每当心绪起伏之时,女帝便会不自觉的做这个动作。
“是他!是他!!!”
花木兰也注意到了马文才,用手指着广场的方向,激动的又蹦又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