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女帝回眸,些许意外的看着花木兰。
“公子,事情是这样的。在江夏城外的官道,我们曾遇见过这个少年……”
皇甫玉前一步,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哦?世间竟有如此见识的少年?”
王羲之面露赞叹之色。
于他而言。
东晋出现的人才自然越多越好。
无论是梁山伯还是那个少年,无疑都将会成为东晋的中流砥柱。
“先生,此人的命格难道无法推算吗?”
女帝朱唇轻张。
她很信任皇甫玉的能力。
拥有如此耀眼光芒的少年,皇甫玉并没有未卜先知。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通天晓地的皇甫玉无法推算此人。
“圣明莫过于公子,确实如此。老夫的确没有推断出此子的命格。”
心中略微一颤,皇甫玉点点头。
他一向心高气傲,从未有过差错。
此次。
皇甫玉推算出了梁山泊,却遗失了马文才。
这算得是一个重大失误了。
“世间万物,无奇不有。我们都不是神明,先生不必过于自责。”
如天籁般的声音响起,女帝并未有丝毫责怪的意思。
她性格便是如此。
信得过的人,便毫无保留。
相反。
若有人胆敢冒犯,下场便会极其凄惨。
当初。
女帝初登大宝,根基不稳。
司马家的族人暗中联络朝臣,准备阴谋复辟,却被女帝察觉。
女帝命人将皇城内所有司马家族的人全部抓捕起来,在皇宫门口斩首示众。
那一日。
北风哭嚎,天地失色。
整个金陵城都被司马家的血染成了红色。
铁血冷的手段,让世人触目惊心。
从此以后。
没有任何人敢小瞧这位绝美的女帝。
“谢公子!”
皇甫玉老眼一红。
能追随如此圣主,当死而无憾!
此时。
九孔桥前。
苍老的脸庞闪过一丝诧异,丁成秉双手接过马文才的答卷。
不到一炷香的时辰?
此子究竟是有真才实学,还是在故弄玄虚?
丁成秉垂下头,迫不及待的阅览答卷。
文章的题目仅有两个字。
师说!
「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
“嘶!”
仅读开篇一段,老夫子的后背便袭来一阵寒意。
寥寥数语,精炼至极。
将“何为师”的主题体现的淋漓尽致。
一针见血的看法,鞭策入里的分析,宛如清风拂面一般,震惊过后,便是无法言说的舒畅。
何为师?
传道授业解惑者也!
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
所谓老师,并无贵贱之分,也无长幼之分。
但凡心存一道,便可为人师表。
妙!
妙不可言!
雕刻精美的九孔桥。
丁成秉手捧答卷,忘情的来回踱步。
巍峨雄阔的尼山学院一片宁静。
身后的诸位大儒还有广场的近万学子,全都默默的看着丁成秉。
每个人的脸都流露出极为复杂的神色。
疑惑、惊愕、不解、恼怒、嫉妒……
谁也不知道。
那个傲然而立的少年究竟书写了一篇怎样的文章?
传说中的当世鸿儒丁成秉,竟能到了忘情的地步。
“嘶!那个少年究竟写了什么?老夫子历经世事,可至少有这种举止。”
角楼,王羲之神色极为诧异。
次见到丁成秉此等忘情之举的时候,还是在阅览他所书的《快雪时晴帖》之时。
艳红的眸子微微颤抖,女帝敛目低眉,极力压制着芳心内的好奇。
连朕,都从未让老夫子露出那种表情。
他,究竟写出了什么旷世佳作?
女帝的内心有些许复杂。
有艳羡,也有嫉妒。
她之所以入学尼山书院,正是想请丁成秉出山,辅佐她再建汉家王朝。
曾经。
女帝亲自来到尼山书院。
可她连丁成秉的面都没见到。
心高气傲的女帝自然不会放弃。
她将朝中政务交给心腹大臣,便女扮男装来到尼山书院。
无论如何。
女帝都想弄清楚丁成秉不愿辅佐她的原因。
九孔桥。
丁成秉看了足足三遍马文才的文章。
尤其是最后那一句话,堪称满篇文章的点睛之笔。
「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至理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