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云以为她是有所顾忌,却又纠结害怕不敢一人前往,到底还是于心不忍,道:“罢了,还是我陪你去报官吧。”
归云戴了一顶斗笠遮住面容,两人就去衙门口报了官。衙役只把尸体带走说是明日再查。
天色已晚,月朗星稀。归云提着一盏灯笼照明,两人走在长街之均是默默无言。
突然,瑾萱拉住归云的袖子道:“云哥哥,我害怕,你说他们能抓住凶手吗?”
归云拍拍她的手道:“会的。不如你先跟我回客栈暂歇吧。”
瑾萱沉默片刻,道:“我想收拾一些东西,父亲的遗物不能丢失。”
从见面到现在,瑾萱一口一个父亲,叫的归云颇为感慨。原来这丫头总是一句爹爹了事,从来没有这么认真正经的称呼过父亲,当真是姑娘大了。
归云道:“那我陪你回去收拾。”
瑾萱道:“不要,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陪我大半夜肯定也累了,明天我再去客栈找你。”
归云微微有点诧异,刚刚不是还嚷着害怕吗?怎的现在又要自己回去?但想来或有女儿家自己的一些私密物需要整理,便也没多勉强,递给她一颗黑色的小珠子,道:“拿着这个,若有异常把它摔在硬物,他自会向我发出预警。”
那珠子犹如鸡蛋大小,握在手里刚刚好。乃是归云在山中修行时所做,里面包裹了他的灵力,一旦摔开灵力就会认主自发回到他体内。
这股灵力若回来就说明出事了,待灵力全部回到体内便会自发引导他找到瑾萱。
瑾萱收下贴身藏了,看向归云道:“云哥哥你不会不管我的,对吗?”
归云道:“你是许策的妹妹,我自然不会不管你。”
不知是不是错觉,归云觉得瑾萱的脸色有些僵硬,半晌才道:“那就好。”
归云要送她,也被她婉拒了。
他把灯笼塞给她道:“当心,不要再哭了,眼睛该肿了。”
瑾萱接过灯笼微微点头向前走去,脚步极快。
归云还是暗中跟着,看她进了家门才离开。
第二日,瑾萱自己背着包袱来客栈找他,就此在客栈住下了。
归云着急去西京,却无法对此时痛失亲人的瑾萱开口。这次再见,她似乎对他黏的厉害,除了睡觉如厕不在一处,做什么都要在一起才安心,有时难免心累。
就这样等了几日,许真的案子迟迟没有着落,归云按耐不住,这便又一顶斗笠遮住自己去衙门打探情况。
门口的衙役告诉他,城中首富木府的独苗千金失踪了,大家都出去找人了没时间理这件案子。
归云气不过差点动起手来,那衙役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也只是听从命令罢了,你与我们为难有什么用?”
这话不假,但却挡不住人生气。
瑾萱却反过来劝他道:“云哥哥,我不着急的,我相信凶手自会有报应。而且即便立即抓住凶手,父亲也活不过来了。”
归云道:“可是……”
瑾萱道:“我想着父亲已死无法挽回,我不想再留在此地,我们尽快离开此地吧。”
归云一番纠结,决定先去西京,等解决完与炎灵的事情再回临安找凶手。
第二日,两人收拾收拾决定向西京出发,街乱哄哄的,到处都是官兵。
有人无不叹惋道:“那丢失的木府千金竟然被害了?真是可惜。原来门提亲的人都快把木府的门槛踩烂了。”
“对呀,好好的一个人竟然能丢了,还被人杀了,啧啧,最近咱们临安城可不太平了。”
“唉,真是可惜,听闻木小姐长得极美,如今却被烧得看不出人形了,不知是谁那么心狠?”
“真是心狠手辣啊,大家都小心点吧。”
瑾萱似乎被吓得不轻,躲在归云身后道:“云哥哥我害怕,咱们快些走吧。”
两人匆匆出城,一路向西去往西京。走了几日风餐露宿,瑾萱眼看着人都瘦了一圈,归云有些不忍,到了一处小城决定在此暂歇两日再赶路。
小城虽小,但是还算富足,人们也十分热情。街的卖货郎随处可见,看到瑾萱都是两眼放光。
归云也十分奇怪。瑾萱原来是典型的北方女子,身量又高又结实,笑起来眉眼灿烂,说起话来嗓门又大又亮堂。
哪里晓得女大十八变,会变成现在的模样。又娇小又温婉,说起话来绵绵细雨一般,笑不露齿行不露足。
主要还是样貌,原来圆溜溜的眼睛竟然微微向勾起,有一种说不出的媚态。
归云见他盯着一个卖糖葫芦的看了许久,走过去道:“想吃?”
瑾萱点头道:“恩。”
归云就买了一串递给她。
她高兴的眼睛都笑弯了,道:“谢谢云哥哥。”
归云道:“客气什么?你是许策的妹妹,有什么要求尽管说便是,不用客气。”
瑾萱有些无奈似的叹了口气,道:“走吧。”
两人找了一家客栈落脚,归云点了几样小菜,两人面对面坐在一起吃饭。
瑾萱吃了糖葫芦嘴角都粘了糖屑,唇角微勾一直看着归云在笑。
归云被笑的有些莫名其妙,忍不住道:“我哪里蹭了脏东西吗?”
瑾萱摇头:“没有。”
归云道:“那你笑什么?”
瑾萱不语脸倒红了,低头吃了一口菜道:“不告诉你。”
小女儿家的心思最是难猜,他也不想猜,吃了饭便回屋休息了。
连日奔波很是辛苦,他躺下没多会儿就睡了过去。过了大约两个时辰,突觉一股热流缓缓自心口灌入,归云登时大惊翻身坐起。
黑珠破了,灵力自动回流!
他立即冲出门走到隔壁房间,一脚踹开瑾萱的门。
进到屋内,却是空无一人。
正待要出去时,东侧的一面屏风倒了下来,砰一声响。屏风之后,瑾萱浑身湿透披着一件几乎半透明的纱衣望着他。
归云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转过了身:“你怎么回事?为何我给你的珠子破了?”
他还在为自己的鲁莽暗自懊悔,突然一双湿漉漉的手从后背绕到胸前将他紧紧抱住了。
一片湿热柔软的肌肤贴后背,归云像是被烫到了似的立即甩开她,抬手一挥房门自动闭合。
瑾萱大喜,心道:平时那么正人君子不解风情,连她的手都不碰一下,现在看她如此形容倒知道赶紧关门。
她又要扑来,却被归云一把握住了手腕。
他力道极大握得她有些吃痛,委屈道:“云哥哥你弄疼我了。”
归云脸色阴鹜,只盯着她的脸道:“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