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乡侯的武德卫在战争中,爆发出意想不到的能量,打了何诺苍琅骑一个出其不意。
但当何诺立足之后,正准备反攻。
何诺一阵感触:“宁乡侯盛名之下无虚士,这些兵果然精锐中的精锐,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何诺终于亲眼看到兵法里面说的精兵是什么样子了。”
与此同时,何诺对这支部队的主将愈发好奇了,他知道宁乡侯不会这么早就踏入战场。何诺顿时感觉到江山代有才人出,这支部队的主将必定是后起之秀,也必定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正在何诺陷入沉思之际,突然间,前方响起了一道嘈杂之声,他驱马上前,而眼前看到的那一幕,让他震惊不已。
他手下苍琅骑都是精挑细选的百战雄狮,刚才吃了这么大的亏,自然不肯善罢甘休,他们逮住了一个空当,居然找出了敌军主将!迅速上前将其团团围住!
何诺一眼瞧出了,这支部队的主将,正是从前在晋阳城中,起初风头远远盖过自己,后来能与自己争一时高下的何清平!
何清平与何诺的命运有些相似,又有很多不同。
两人都出身贵族,但是出生时都有些落寞,不同的是,何清平榜上了宁乡侯这颗大树后,就迅速飞黄腾达,而何诺只能靠自己,一步步地慢慢向上攀登。
但后来两人的命运,发生了更大的变化:何诺只能靠自己,却经历了风风雨雨,打出了属于自己的一片天何清平却在温室中,长期得不到锻炼的机会。
但是雄鹰一旦有了一片天空,终究可以尽情翱翔。
何清平这只雄鹰如今带领六万武德卫精锐,终究可以驰骋天下。
此刻,何清平虽然被数十名苍琅骑兵团团围住,他却像一头兴奋的野兽,一边怒吼着,一边挥刀杀敌,即使身边仅围着十余名贴身的卫士,他也丝毫不怯,反而越战越勇!
一番砍杀之后,竟然生生被他杀出一条血路来,他故作轻松地掀起衣袍,擦拭着血迹斑斑的长枪,悠然对身边人道:“诸位,看到了吧,闻名天下的苍琅骑,也不过如此!”
但局势的发展却远不如何清平口头上说得那么轻松。何诺毕竟是沙场老将,将苍琅骑兵的防线,梳理的井井有条。
何清平突破了第一道防线后,后面的进攻,都无功而返。
一向自信何清平终于感到了一丝丝危险,他知道自己的这支部队固然是精锐,可是孤军深入,如一旦被敌人彻底再这样耗下去,势必陷入危境。
两军陷入僵持,着急的并非只有何清平,还有刚才吃了一个大亏,急于证明自己的苍琅骑兵。
苍琅骑佐领孟凡憋了一肚子火,他向何诺提出,应该主动进攻,尽快结束这场拉锯。
何诺回答得很坚决:“何清平现在想的就是要速战速决,如果进攻,岂不是正中他下怀?现在我们据险而守,耗下去,对我们有利,而何清平根本无可奈何。到底是守利大,还是攻利大?战场之上,首先考虑的是,最大限度的削弱敌人。”
一连数个反问之后,孟凡听得心服口服,不再多言。就这样,两军陷入僵持。
三天之后,夜已经很深了,大帐内灯火通明,无心入睡的何诺仍在伏案研究着地图。
现在他的大军与何清平的先锋武德卫陷入对峙,虽然自己占据上风,但是无法完全吃掉这支部队,如果这样相持下去,等到宁乡侯的大军到来,自己的军队又陷入疲惫,这样局势会异常凶险。
但何诺如今心智已经很成熟,越是这样的局面,越让他兴奋。他已经很久没遇到这样的对手,他知道自己的潜力,就是在这样的局面下,能够被一次次的激发出来。他就是要在绝地中创造一个个战场上的奇迹。
那种大规模的兵团作战,以多压少,但是只要主帅不作死,就不会死。
而在这样的局面下,才是考验主帅的时刻,何诺正是需要接受这样的考验。
何诺要让天下人知道,他总能在看似不可能中制造出一个个奇迹,他要打一场让历史铭记,让所有人都惊叹的战役。
帐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帐外传令兵走了进来。
“主帅,斥候来报,何清平部刚才几乎倾巢而出,似乎要突围了!”
何诺眼睛一亮,知道最后的决战终于要来临了:“好!集结全军,准备出征!”
何诺这次出征,身边大将都没有待在身边,孟凡知道这正是自己建功立业的机会,主动请缨:“在下愿领精骑,作为先锋,前去袭扰,令其阵型变乱,等到贼军疲惫之时,主帅再率大军痛击之,必获全胜!”
何诺微微一笑,大手一挥:“那就有劳孟将军了。”
面对何清平大军的突围,河阳军没有丝毫懈怠,继续发动入潮水一般的进攻,昼夜不停,梁军杀得难解难分。
但其实,何诺留了重要一手,他令人围绕何清平退却的必经之路,修筑了密集纵横的壕沟。在那些壕沟的连接处,还建起了坚固的箭塔与碉堡,它们就像一张巨大而致命的蛛网,恶狠狠地罩住了何清平部队。
武德卫固然精锐,但是面对纵横交错的壕沟和扑面而来的箭雨,无所适从。
那些倒下的士兵知道,乱世中他们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
何清平敏锐地感觉到了局势的变化。高手对决,一旦心态发生改变,战局将瞬时逆转。他知道这样下去,情况不妙。
这样血腥的场面,让战阵开始出现了动摇。许多士兵脸上露出了惊惶的神色,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缩。
何清平神色一变,他当然知道,此时的动摇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紧接着,他的身后突然像沸腾了一样,传来更多惊恐的叫声。
面对着入蝗箭雨,无数人魂归西天,血染黄沙。
一番冲杀之后,见伤亡过大,何清平率军退回,再也不敢出战,也开始修建牢固的防御工事,似乎打算以逸待劳,静待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