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明镜的灵魂融合,东方策花了整整两个月,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灵魂深处,明镜将他从鬼界和公良莜相处的点滴开始,没有丝毫隐瞒地继承给了东方策。
东方策嫉妒过,他竟然和她的小女人相处了那么久。可他也庆幸,自己是个人。
许是心疼鬼界那个孤独的公良莜,东方策顺带着也接受了明镜这个灵魂。接受了明镜,东方策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出来见小妻子。
可是见到小女人的一瞬间,他心里还是想知道在她的心里,他和明镜谁更重要。
此时,听到小女人这样问,东方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幼稚。
公良莜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等着他回答。
东方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笑说:“是他,也是我。”
公良莜还没反应过来呢,黑影再次照了下来,不给她抱怨一句的机会。
等她再睁开眼时,看着眼前有些拘谨的男人,破涕为笑。
“你们耍我呢是吧,滚!”
明镜笑盈盈地看着公良莜,抓住她踢过来的小脚,笑的像只狐狸。
公良莜欲哭无泪,力到用时方恨少,好气啊。
“乖,我们对你的爱,是一样的。”明镜说着,凑近她的耳边轻笑:“东方策说了,洞房花烛夜让我陪你。”
公良莜羞红了脸,躲开了明镜的亲吻,心中是说不出的荒诞感觉。
“哈哈哈。”明镜笑得愉悦,小女人总算对他也能露出这样的神态了。
公良莜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脸,瓮声瓮气地说:“天快亮了,你快回去吧。”
“你说过要养我的,现在就打发为夫走。况且这三更半夜的,我去哪里。不走,我以后都睡这里。”
公良莜掀开被子,看着耍无奈的男人,陷入沉思。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刻意,她总觉得,东方策和明镜都在向着对方的性格靠拢。
就像现在,她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
这样,挺好的。
公良莜窝在男人的怀里,笑的很甜。
她想,或许从鬼界那会儿,她对明镜就有了感情。不然,也不会对东方策生出许多本能的信赖和纠缠。
只是那时候的她,我行我素惯了,从来没了解过男女之间的情爱是何种滋味,错过了许多年。
灵魂深处,东方策和明镜相视而笑,似乎他们在对方眼中,再也分不出彼此了。
......
除夕夜,万家灯火通明,将寒冬里的东荣城映射出了些许暖色。
大街上车水马龙,爆竹声声不断,儿童的欢笑声穿破云霄。
公良莜被公良家族的温暖和欢声笑语包围,难以逃脱。
“莜儿,看看娘亲给你缝的新衣裳,快试试。”
公良莜看着娘亲眼中的期盼,再看看满是海棠纹的大红色新衣,无法拒绝。
“对了,这双绣鞋,是我从库房找来的冰蚕丝制成的,一点都不热,快试一试。”
公良莜很是听话,穿上了娘亲做的新衣裳和新鞋子,转着圈圈给娘亲展示。
“妹妹真好看。”哥哥们难得的一致。
公良夫人也笑弯了眉眼:“那是,也不看看谁家的。这哪里是好看就能形容的,简直是比天仙还要美。”
公良莜嘿嘿笑:“娘亲也很美。”
院中的公良云卿,看着相互吹捧的母女,还有傻笑的儿子们,心底暖暖的。
不论女儿还是妻子,都是独一无二的美。
“夫人,为夫的衣裳也该换换了。”
公良莜看着爹爹和娘亲之间的眼神交流,脑海中浮现出东方策的身影,幻想着他们的未来,心头甜甜的。
但是对公良莜而言,亡灵再多的深情,也都是伴随着人间的悲剧的。从亡灵的身上,她从没有这么真切地感受到甜美和温馨。
如今,看着娘亲脸上的温柔和羞涩,公良莜觉得,这个姿态的女子,最是好看。
穿上爱妻亲手缝制的衣衫,公良云卿心满意足地抱住了妻女,热泪盈眶。
“有你们在,真好。”
公良夫人也红了眼眶,抱紧女儿和丈夫,哽咽到失语。
公良莜笑仰着小脑袋看看爹爹,又看看娘亲,嘿嘿傻笑。转头去抱哥哥们,兄妹抱成一团。
此时的公良莜,笑的像个傻子。
她很想大声喊一句:“我不是孤儿,也不是谁的私生子。我有爹爹和娘亲,还有这么多哥哥们。”
她感激公良家族的亲人,彻底了了她关于父母亲人的执念。
不想打扰爹爹和娘亲,公良莜拉着哥哥们出了落梅居。
到了哥哥们住的院子,公良莜将为哥哥们准备的礼物统统掏出来,摆在桌子上。
很公平的,同样规格的十一份,谁也不多,谁也不少。
看到妹妹这份心思,哥哥们哭笑不得。但是收到妹妹的礼物,还是非常开心的。
“来,这些,是哥哥们的新年礼物。”
“谢谢哥哥们。”
兄妹几人玩了一会儿,公良莜从他们的院子出去,打算去找东方策逛街。
诚然,她没走几步,突然被一黑衣护卫拦住了。
“小姐,老爷子请您去一趟。”
公良莜皱眉,仔细打量着他,认出他是爷爷身边的护卫,叫严九黎。
进了爷爷的院子,听着院中此起彼伏的欢笑声,公良莜心下放松。
看着长老们喝的东倒西歪,不省人事,心想该不会是让她也喝酒的吧。
“爷爷呢?”
严九黎不动声色地指了指老爷子的房间,抬步往哪边走。
公良莜跟上她的脚步,回头看一眼不省人事的长老们,眼皮突突直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严九黎将公良莜带进了一处暗室,曲径狭隘幽深,仅容两人并行。是她之前没到过的地方。
公良莜想,如果不是严九黎只听爷爷的号令,她绝对不会跟着他进来这么偏僻的地方。
似是猜到了公良莜的疑惑,严九黎出声解释:“此处是公良家族的地下祠堂,在公良家族属禁地,是公良氏祖先给后人留下的最后的退路。原本,是只有家主才能出入的。”
“是不是爷爷出事了?”
严九黎加快了步子,边走边说:“老爷子无恙,是大少重伤......生命垂危!”
“什么?怎么回事,大哥不是在玲珑学院,怎么会?”
惊慌过后,公良莜没有再多说,沉默地往曲径的尽头狂奔。
终于,快走半炷香后,总算看到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