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在君曜不要脸的攻势下,公良莜半推半就地承受了他的霸道。
但也仅此而已,公良莜心里的气可还没消呢。
“松开,本公主要起床。”
“好,臣为殿下更衣。”
公良莜刚想说“不需要”,可眼珠子一转,毫无心理压力的指使君曜。
“行,给本公主更衣,如果做不好,拖出去杖责二十。”
君曜抿唇浅笑,应声“遵命”后,开始有条不紊地给她更衣。
李瑾仁带来的两辆马车,里面装的全是他们家长公主殿下的日常用品。所以今日的公良莜,梳妆打扮花的时间格外长。
原因是,不管发髻如何梳,她都不满意。
“丑死了,拆了从梳。”
“是是是。”君曜笑应,一丝不苟地继续为她梳头。
到后来,君曜干脆也不给她梳复杂的发髻了,干脆用一根玉带,简单地将及腰的长发束在身后,额前一顶华胜,再无别的繁琐发饰。
公良莜看到这样的装扮,想起了小时候,师父不会给他梳头,通常都是用一根粗布发呆直接绑起来的。
就在公良莜发呆之际,君曜已经拿起了柳枝,为她描眉。
虽不是第一次为她画眉,但此时的君曜,手心却渗出了一层细汗。
认真地描绘着她的眉形,每一次划过,不轻不重,都像在公良莜的心田上划过一笔一样。
“画好了没,这么慢。”
君曜眉眼含笑,放下柳枝,笑说:“好了。”
公良莜看了镜子一眼,对自己的装扮十分满意,这才没有继续折腾。
“本公主要去矿场,摄政王。”
她的话还没说完,君曜已经伸手,拉起她的小手,边走边说:“臣陪殿下一起。”
公良莜恼火地瞪着拉她走的男人,恨恨地说:“放手,摄政王不要脸,本公主还要脸呢。”
君曜顿住脚步,眸色晦暗不明,他二话不说,直接将公良莜打横抱起,边走边说:“殿下昨夜辛苦,玉田村暂时没有轿辇,只好由臣来代劳了。”
公良莜大惊,忙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以免自己掉下去。
虽然被人抱着不用走路确实是好事,可臭男人什么意思,昨晚辛苦,不要脸的还知道她辛苦啊。
想到什么,公良莜俏脸通红,埋头躲进他怀里,闷闷地说:“本公主的名声要被你坏透了。”
君曜轻笑,低头在她耳边低语:“殿下放心好了,摄政王求婚长公主殿下,已经是朝堂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事了,你的名声,走就没了。”
公良莜一愣,翻了个白眼:“明明就是本公主与摄政王水火不容,你莫要框我。”
君曜好笑:“水火不容?那是他们鼠目寸光,臣倒是觉得,殿下与臣甚是相融呢。”
“闭嘴,别说了。”
一路上,玉田村的百姓和从玉城赶来的一众官员看到他们二人,彻底凌乱了。
李瑾仁恨恨地说:“到底是哪个王八蛋说殿下与摄政王水火不容的?”
无竟扯了扯嘴角,没理会那群私语的官员,悄悄跟了上去。
看了玉田村的玉矿,公良莜心里是欣慰的。玉石的质量和产量,比她想的要好。
这十年,经由易南山和瞿家,温玉的美玉占据了北雍经济的半壁江山。
公良莜赚钱养家的目的达到了,易南山靠这笔资产打垮他的兄弟们,也有了很高的成效。
如今的北雍,太子早废,二皇子被贬出京。三皇子母族大势已去,四皇子又孤立无援,只有五皇子易南山依旧过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年迈的北雍皇有意立易南山为储君,可他是铁了心的不做储君。
好在十年过去了,皇子们不成器,皇孙倒是有个有出息的。
易南山也是个狠人,自己不想做皇帝,直接将儿子送给了老子,让他爹去培养接班人。
所以,整个北雍都知道,未来的储君是长宁王世子,年仅八岁。
大约是爱屋及乌,北雍皇帝对易北殷这个皇孙十分疼爱,带在身边教导,八岁已经能有不俗的见解了。
前有公良氏皇帝十岁亲政,后有北雍皇孙八岁参政,这让天下无数读书人自惭形秽。
无形中,有了股较量后,天下引起了一阵尚文的新浪潮。
文人雅士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卖弄学问或是滥竽充数者,也有不少。
可偏偏,只有温玉保持不偏不倚的规制。不尚文,也不低武。
文人可以通过真正的学识求得功名,武将也可以在军营历练,得到重用。
而玉城,是温玉文官武将推举的摇篮。
凡求功名者,一入玉城,骡子是马,全都现了形。
当然,也有真正的贤能者,都从这里发达。
比如如今温玉的翰林院大学士徐景元、户部侍郎钱多斌等等,都是在一年一度玉城大考中被重用的。
临近大考,公良莜在让李瑾仁负责元大闯他们发现的那条矿脉,自己回了玉城主持大考事宜。
路上,无竟按捺不住好奇,他问公良莜:“殿下,冰川后面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我也没有走到深处。”公良莜说的是实情,她当时确实没有继续前行。
“相传五百年前,温玉的祖先层在冰川遇到过仙人。能点石成金,化冰成玉。”顿了顿,君曜看着公良莜,认真地说:“如果没有猜错,冰川极地,便是仙界入口。”
不止无竟错愕,公良莜也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的?”
君曜眸光微闪,笑说:“你闭关时,我曾走过一段。”
“也就是遇到皇帝哥哥的那时候?”
君曜点头,没再多言。
倒是无竟依旧好奇:“摄政王,仙界,真的存在吗?”
君曜淡笑,把玩着公良莜的手指,笑说:“当然是存在的。”
大约是知道无竟心中的想法,君曜出言,直接打断了他的幻想。
“凡修仙者,仙骨仙缘必不可缺,凡人哪怕再如何挣扎,也无法触碰那道门槛的。”
公良莜撇撇嘴:“仙人也没什么了不起,凡人一世就很好。”
君曜苦笑,这个事在她心里,大约已经成结了。
“莜儿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这不是为无竟这小子解惑嘛,别气了,对身体不好。”
无竟嘴角抽搐,现在的摄政王,简直没脸看。
“属下去赶车。”
见无竟这么识趣,君曜得意地挑眉,笑说:“我说的没错吧。大家都知道,咱俩相融得很。”
公良莜面色一红,推开他靠过来的身体,气呼呼地瞪眼:“闭嘴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