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烟羞红着脸,不好意思的福了福身,“公子。”
言卿用折扇抵起愁烟的下巴,一双丹凤眼深邃而神情地望着愁烟的眼睛,轻笑出声,“愁烟,你这小妮子竟也会脸红。”
愁烟眼睛飘忽不定,眼睛一直乱飘,就是不敢直视主子的眼睛。
她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愁烟深吸一口气,结巴道:“公子……公子这是要去哪?”
她抬起手指抵在愁烟的唇上,勾起嘴角笑了笑,“嘘,乖女孩,不要问。好好守着,本公子给你带好玩的东西。”
愁烟被这言卿这一举动搞的满脸通红,主子换男装,总像是换了一个人,跟个纵横情场多年的浪荡公子似的。
她怔怔地看着自家主子迈着放浪不羁的步子离开晴蕲院。
说完,言卿迈着步子离开愁烟的视线中,她脚步轻点,几个来回,便从沈府越出来了。
她现在已经换了一张脸,言卿大摇大摆地晃着扇子,走在大道上。
无人可知眼前这行为举止步步像男人的相貌非凡的公子竟是个女人,姑娘家家扮男人,梳个男子发髻,贴个小胡子就出来了。而言卿不一样,她行为举止都像个纨绔子弟,与先前待在沈家那个柔柔弱弱,不一样。
言卿走在热热闹闹的大街上,听着小贩的吆喝声,买菜大娘与小贩的讨价还价,街头还有小孩子嬉戏打闹……
言卿嘴角微微上扬,闭着双眸,享受着香火气息。戴着假面出来,果真还是爽啊。
“那位小郎君是哪位大人的公子?”一戴着幕离的小姐,低声问着身旁的贴身婢女。
“小姐,这……奴婢也不知道。”
婢女顺着自家小姐的视线,望向那竹青色锦衣,手上不停摇着扇子的公子。因离得远,那公子相貌就看得不是很清楚,虽不清楚,那气质也非穷酸人家有的。
“你去问问,他是哪家公子。他的周身气度与安逸侯相媲美,容貌也应当与安逸侯一般。”那小姐越看那竹青色长衫的男子越眼红,脸也滚烫滚烫的。幸亏有幕离的遮挡,也就不怕脸上的花痴被人笑话。
安逸侯如天上的神邸,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神女有心,襄王无意,自己的一腔热情皆付诸东流。
那位公子跟安逸侯气质相似,自己对他一见钟情,自己可是太常寺寺卿薛望的嫡女,以自己的身份嫁给他,他算是高攀了。
“小姐?这……不太好吧,老爷肯定不会同意。”婢女有些尴尬,倘若这般做了,自家老爷肯定会把自己发卖出府的。
“不会,你去问!我爹疼我,不会多说什么。更何况我爹对我天天追安逸侯已是很愤怒了,这次可不是安逸侯,我爹肯定会同意的。”薛家小姐如是说,安逸侯她是追不上的,这回是别的公子,她爹肯定不会骂她。
将他拐回去做女婿,她爹肯定会很高兴的,她爹根本就不希望自己与安逸侯叶君弋扯上任何关系,拐了别人,她爹也会松口气!
言卿发觉有一道不怀好意的视线时不时扫自己,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身上的鸡皮疙瘩。
她加快速度远离这个地方,也好,早点去那个地方,早点把事解决完,她东拐西走,一瞬间不见人影。
“小姐,他走了。”婢女松了一口气,拍拍胸脯,幸好走了,好险好险。
薛家小姐柳眉一蹙,心里不大高兴,随意指派身后一个武功高强的侍卫,“你去,跟上他,最好将他打晕带回来!”
“是,小姐。”侍卫双手抱剑,影一般跟随着那竹青色影子。
婢女:“……”
一个敢说,一个敢做,老爷不得要气死。
言卿快步走着,发觉身后有人在跟着自己,她嘴角一勾,眼底的暗芒越来越沉。
她脚步一拐,往人迹罕至的小巷去了,那人也紧追不舍。小巷道路极其弯曲,时不时就遇上拐角,正如她意,她朝着背后一瞧,那人还没跟上自己,前方也有好几个弯巷,言卿随意躲在一个小巷,用着巷子中的大型杂物隐去自己的身形。
“人呢?”
追到巷子中的薛家侍卫,一看追没影了。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剑柄抵在地上,绝望地看着眼前好几道巷子路,他有些头疼。
那个公子瘦瘦弱弱的,没想到竟然如此会跑。那个人发现自己跟着,还跟自己玩起猫抓老鼠来。结果自己跑得满头大汗,那人好像还是干干爽爽,丝毫不喘着大气。
那人肯定跑远了,还是回去领罪吧,“完不成小姐交代的任务,回去领罪,得了。”
他抹了抹一把脸,毫不犹豫的转身出了巷子。
言卿眯着丹凤眼,冷眼瞧那个像是这些世家养着的侍卫,自己以这般面貌出来这俗世,也才过了几个时辰,没想到竟有人惦记上自己,还派人跟踪自己。
呵!真是不要命了。还将自己当做任务!
她提步跟上那个侍卫打扮的人,反过来跟踪,她要看看究竟是何人不要命了。她跟着侍卫来到这满是金子的地方,俗称做官常驻地。
言卿挑了挑眉,心里暗忖:做官的?她又没做什么,一没调戏良家妇女,二没作奸犯科。这些朝廷的走狗为何要派人跟踪自己,还有那个人倒有把自己打晕带回去的打算。
她瞧了瞧身边的一棵大樟树,快速张望了这棵树,脚步在树干上一踩,一跃,随后靠在一个粗壮且能挡住自己身形的地方。
她看见那个侍卫进了太常寺卿府上,还不用看守大门的门童通报,就直接进去了。
看来是个职别不低的侍卫,这薛府,她有得罪过?竟然惦记起自己来!
不过今日这个薛府得罪她了!
言卿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潜入薛府,她趴在房檐上,将房檐上的一片瓦片轻轻的扒开。
只听到杯盏碎地声,还有女人的怒斥,她连忙凑在刚刚扒出来一小口,定睛一看。
“小姐,跟丢了。”侍卫单膝跪在一旁,瓮声瓮气地开口。
“跟丢了?”薛家小姐拍桌而起,尖声怒斥,“我要你们何用!”
一只精致的白瓷茶盏被薛家小姐挥手打翻在地,瓷片溅起,有的还划到了侍卫裸.露在外面的皮肤,留下浅浅的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