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什么疯呢！沈长过！”看清楚来人是谁后，季浮离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此时虽然时辰尚早，但街道上已经有好多人了。方才他拉着她过来，绝对有人看见。

本来她就深陷流言中脱不了身了，若是真的被人看见的话，那她可就更别想脱身了。

一想到这里，季浮离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在大街上拉扯，面前这人的脑回路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真是丝毫都不顾及他自己现在的身份和她的处境啊！

方才并没有看的那般仔细，现在两人面对面的站着，沈长过才发现，她居然还带了一个包袱。

显然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

联想到她要去的地方，沈长过心里想到了什么，就冷冷地开口问她：“你要去哪儿？”

季浮离抬头直视着他，心里有些好笑他现在的行为，但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还是那副带着怒气的样子：“你管我去哪儿！”

因为怒意，让她的语气十分不好。

沈长过被她的语气伤到，手上用力，握紧了那把星月弯弓。

他皱起眉头，脸上也尽是怒意：“你要去找沈南辞！你准备和他去哪儿！？”

就算被拒绝，他也还是忍不住想要询问个明白。

季浮离觉得和他待在这里，完全就是浪费时间，还容易出现被人看到误会的风险，所以她就随便扯了个回答给他：“城北诗南阁明日有个游园诗会，我打算去那里逛逛，带着个包袱难道不正常吗？”

季公府的位置是在城南，一南一北相隔甚远，既然要明日参加诗会，那今日先过去留宿一晚，以方便明日能早早参加是完全没有一点儿问题的。

她以反问的方式，回答了他的问题，顺带着还帮了季轻鸿一把。

不过至于季轻鸿能不能把握住这次机会，她不能肯定。她只知道，面前这人一定会去。

思绪还没来得及收回，沈长过猛地上前，逼得她瞬间回过神来，往后退了一步，背靠在了墙上。

“说得是真的吗？”他在怀疑这个回答的真实性。

“我骗你干嘛？”季浮离丝毫不慌，神色如常。

在面对沈长过时，她总是这种态度。以前和他相处时，也很少会有温柔的时候。

想到面前这人和沈南辞相处时的画面，沈长过眼里都快要冒火了。

他再次往前，可季浮离已经没有退路了。

沈长过一手拿着要给她的弓，一手落在墙上，给她来了个壁咚。

气氛突然变得紧张了起来。

在他靠近的瞬间，季浮离慌了，她不敢抬头看他，那颗曾经为他跳动过的心，此时狂跳不止。

“看着我。”沈长过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季浮离不敢抬头，她觉得自己在面对他时，总是问心有愧的。

弯弓被放到了一旁，沈长过一手撑在墙上，一手落在她下巴上，强行抬起了她的头。

就在她抬头的瞬间，沈长过从她眼里看到了慌乱和紧张。他心中大喜，尝试着低了下头。

季浮离的耳朵瞬间红了，她不安地想要往后退，但早已经退无可退，只能挣扎着，想要脱离沈长过的钳制。

看到她这般激烈的反应，沈长过就更是开心了，

他手上用力，让季浮离动弹不得。而后凑到她耳边，笑着说道：“阿离，你心里有我。”

像是发现了宝藏的海盗，惊喜的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他特别高兴，心满意足地放开了季浮离。

“阿离，你心里有我。”

季浮离在他说出这句话时，心脏骤紧，她的耳边有个声音响起。

“完了！”

完了！

看着沈长过那副开心的样子，季浮离意识到，麻烦绝对要来了。

只是，心她虽然控制不住，但表面功夫她还是可以做的很好的。

“我又不是块儿石头，你我经历了那么多，心里有你自然正常。但那又如何？”季浮离不再慌乱，她直视着他，一字一句，“那又能如何？”

就算她心里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有他，但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过一段时间，过几个月，过几年，她就会忘了的。

那颗曾经为他狂跳，将他包裹在其中的心，也会渐渐安静下来，重新欢迎另外一个人的光临。

这不能代表什么，更不能改变什么。一切都已注定，他们没得选择。

“……”沈长过沉默了，他没法回答她的问题。

是啊，这能代表什么？

能代表的就只有他们曾经有过一段美好的回忆，现在一拍两散，各生欢喜。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至少现在不应该！

“阿离，你和他还没有完婚，我们还是有机会的。只要你愿意……”

“我不愿意。”

沈长过的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否决，他的笑意僵硬在脸上，很快转化成了一个极其怪异的表情。

他看着季浮离，问她：“你……不愿？”

季浮离点头，语气亦如当初还他猎刀时那般决绝：“我不愿。”

哪里还有什么机会，早在他娶季轻鸿的那刻开始，一切就都没有可能了。

执着了那么久的人，哪里会因为一两句拒绝就放弃自己的想法。

“我不管！”沈长过突然情绪激动了起来，他重新逼近，恶狠狠地盯着季浮离，“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就算他娶了妻，她也有了婚约，只要他不愿，那就没人能阻挡他的心意。

他突然的靠近，让季浮离一阵心烦。说出来的话，更是让她彻底烦躁了起来。

“啪——”一个耳光落在沈长过脸上，季浮离的声音紧随其后，“沈长过，你能不能清醒点儿！你我都不是小孩子了，你以为你不想就能按照你想的来了吗？”

沈长过的怔愣，让她挣脱了他的钳制。

声音还在继续：“你已经成亲了，你娶了我姐姐，她现在是你的妻子，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只可能是姐夫和妹妹，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可能！”

她想到了什么，又残忍地加了句：“不对，还有一种可能……”

沈长过红着眼盯着她，只听她缓缓说道：“等我嫁给了沈南辞，你也可以按照对他的叫法，唤我一声婶婶。”

杀人诛心，季浮离真真的做到了。

不管是她说的他们之间别无可能，还是只有那两种可能，都让沈长过心碎到了极点。

他盯着她，看着她那副决绝又冷漠的表情，喉头发紧，终是没忍住哽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