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李秋月师生二人又来了朔王府。
不知怎的,秦北言总觉得她们的眼神有点奇怪,陈婉儿虽然仍是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样,言谈举止仍旧体面,但这眼神中时隐时现的杀气是怎么回事?
至于李秋月,不太敢看,只瞟了一眼,她的眼睛好像也多了点别的意思。
该怎么形容呢?
娇羞?
秦北言心中不解,但也没有多问,毕竟女人心海底针,他自认为自己还是没有做错什么不该做的事情的,或许是来月事了吧。
“郡主,”闲聊了片刻,秦北言问道,“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额...”李秋月撩拨头发,“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回京了还没去给太后请安,月儿想着世子和太后关系不错,就想着同去一趟昭阳殿。”
“也好。”
秦北言并未反对,刚好想找个人一起去见太后,这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陈先生也去吗?”
“去。”
陈婉儿冷冷地回了一句,眼神中又透露出一股不善之意。
“陈先生,”秦北言有些不高兴,“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吗?还请直言。”
“没有的事。”
陈婉儿挪开目光,“就是殿下读书的口味还挺独特。”
秦北言皱眉,总觉得对方话里有话,读什么书,本世子不读书。
还没等他继续问,李秋月察觉到了气氛不对,今儿一早,陈婉儿就把她房间里的《春庭晚》给拿走了,她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早了,我们走吧。”
“好。”
出了偏厅,三人一起向着王府外走去,秦北言在前,李秋月在后,陈婉儿卡在中间隔断二人。
见此,李秋月低头笑了笑。
陈先生读这种书。
说出去也是个大新闻。
待出了府门,两女坐上马车,秦北言则骑着马跟在一旁。
一行人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主要还是安王府的马车太过吸引人,长安城的老少爷们都想一睹芳容。
“郡主在里面?”
“肯定的啊。”
“旁边那人是谁?”
“不知道,看他样子平平无奇,居然能跟在郡主身侧。”
“或许是护卫吧。”
“小白脸当什么护卫?打得过我吗?”
“就是,还不如我去当。”
“真羡慕他。”
.........
不多时,一行人到了昭阳殿,同林仪一起坐在软垫上。
“月儿,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林仪满脸笑意,“怎么不把面纱摘了,怎么,还不愿意给本宫看?”
“没有的事。”
李秋月笑了笑,摘下了面纱,知晓片刻,所有的宫女都低下头移开了目光,就连林仪也愣了会,“月儿美的连本宫都心动了。”
“不敢跟太后相比。”
“还是这么会说话。”
林仪笑得很开心,虽然知道是奉承的客气话,但听了,就是开心。
相比于他,陈婉儿的脸色就要难看许多了。
因为刚进来的时候,太后也在读书,郡主没看清,太后收的很快,但她看见了。
《春庭晚》
秦北言,你这个无耻下流的混蛋,居然诱骗太后读这种东西?
等你伤好了,非打的你下不来床。
“小北言,你怎么不说话?”
“噢,太后,”秦北言从愣神中缓过来,先前二女互相恭维,他实在插不上嘴,“太后这几日可还好?”
“挺好的。”
“那就好。”
“小北言,你在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
“也没什么,”秦北言喝了口茶,“就是前几日在路上碰到个怪人。”
“怪人?”
三女皆是来了兴趣,李秋月问道,“什么人啊?”
“一个女人。”
“......”
“......”
“......”
陈婉儿咬了咬牙,三句话不离女人,果真是个衣冠禽兽。
“据说是陆相的小女儿。”
“噢,她啊,”林仪笑了笑,“她确实挺奇怪的。”
“怎么了?”
“陆相本没有这个女儿的,三年前,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认亲了,然后就待在相府,一年到头也不出几次门,出门就戴着面纱。”
说到这里,林仪看向李秋月,“长安城的人都说,她是在模仿月儿。”
“模仿我?”
李秋月笑着摇了摇头,“或许她是有什么自己的想法难处吧。”
“嗯,”林仪点了点头,“也有人说是她脸上有疤痕,不敢见人。”
“小北言,你怎么遇到她的?”
“就走在路上,碰到的。”
“这样。”
“太后,”秦北言问道,“这个陆姑娘平日里都爱去哪?”
“你问这个干什么?”林仪有些疑惑,“你该不会看上她了吧?”
听到这话,李秋月脸色突变,“啊?”
“那倒不是,”秦北言摆了摆手,“就是挺好奇这个人的。”
“她有什么可好奇的,听说她喜欢诗词,可能会去参加一些诗会吧。”
说到这里,林仪突然来了精神,“不说我都忘了,小北言,你就是秦观。”
“什么秦观?”
李秋月眨了眨眼睛,她们刚来,还没有听说过长安城这几日的趣事。
“月儿,”林仪不管脸色有些失常的秦北言,“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北言哥哥还是个大诗人呢。”
“太后...什么北言哥哥...”
李秋月微微低下头,不过这句话倒是听得真切,大诗人。
“殿下还会作诗?”
陈婉儿也有些好气,她突然想到这本《春庭晚》,该不会,是什么低俗的艳诗吧?
想到这里,她的眼神更加不善。
秦北言很奇怪,这家伙今天是怎么了,老是是不是就瞪着自己?
“随便写得,难登大雅之堂。”
“你还不雅?”林仪笑了笑,“夜夜上青楼,长安城最风雅的人就是你了。”
“什么?”
李秋月抬起头,张大了嘴巴,“青楼?”
“我就随便看看...”
“顺便再给花魁写首诗是吧?”
“我...随便写得...”
秦北言有些尴尬,这太后心情一好起来,什么都说,真想把她嘴堵上。
旁侧,陈婉儿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无耻之徒,还上青楼?
一边给花魁写诗,一边还骗郡主和太后看这种低俗的书?
世间怎么会有如此无耻之徒?
大云第一武将,呸!
“殿下,你的伤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