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来征求你同意的,只是通知你一声。”
“放肆!”
作为侯府后宅最尊贵的女人,袁氏什么时候被人这样顶撞过?
“谢嬷嬷,掌嘴!”
“是!”
谢嬷嬷三两步冲到姽婳面前,抬起手,狠狠的朝她面门扇去。
作为一只老鬼,要是被区区一介凡人给打了,她的老脸还要不要了!
“哎哟……”
还没等靠近姽婳,谢嬷嬷就被她一脚踹到了一边。
袁氏见到这一幕,整个人都懵了。
五大三粗的婆子竟然被一个病弱的六岁小儿给踢翻了,这,这怎么可能?
可姽婳那只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小短腿却提醒她,这是真的!
袁氏只觉得一股邪气冲到了脑门,震颤之余,气的她头疼心肝疼。
她指着姽婳,怒骂,“反了,真是反了!你这个灾星,克死了我儿,现在又要来气死我了吗?来人,给我打,给我打出去!”
姽婳眸子危险的眯了起来。
原主克死原主爹?
当年原主娘嫁进侯府冲喜,成婚当日,原主爹别说现身了,就连拜堂那都是跟公鸡拜的,本就是个离死不远的短命鬼,竟还能口口声声的说是被克死的,简直可笑。
“我瞧祖母是真的年纪大了老糊涂了,我爹那身毛病可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又不是跟我娘成亲后生了我得的,要说克也不该是我克的不是?”
娘胎里带的病,要怪当然是怪娘了,所以要克那也是袁氏克的!
大姑娘竟然说夫人克子!
意识到这一点,屋里伺候的人都吓懵了,就连原本在那呻吟的谢嬷嬷都吓得噤了声。
可是姽婳却像毫无察觉般,接着说道。
“要是早知道托生到侯府没人疼没人爱连亲爹都没见过还要落得个克父的名声,那我宁可一出生就溺死了去,也好免入苦海重新投个好人家。”
一片死寂!
袁氏目眦欲裂。
黄口小儿,不仅说她克子,还暗指她不慈,虐待子孙。
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右手颤巍巍的指着姽婳,然而,她已经被气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胸口那股愈浓的浊气,堵得她下不来又出不去,只恨不得要晕厥过去。
“还有,我爹是你亲儿子,我娘是富可敌国的沈家嫡女,祖母你确定要把我打出去吗?你舍得么?”
姽婳似笑非笑,意有所指。
袁氏猛地瞪大了眼睛。
这个下贱的东西,不仅忤逆自己,还敢口出狂言威胁自己!
“祖母要是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姽婳直接拉着小少年离开了清福院。
一路畅通,无人敢阻。
而就在他们踏出清福院的那一刻,袁氏双眼一翻,终是受不住晕了过去。
走出清福院,听着里头兵荒马乱的动静,姽婳回头看了一眼。
很奇怪,这一刻她竟感觉到了一股愉悦。
这种感觉,应该是属于原主的。
原主是个可怜的孩子。
明明是侯府的嫡长孙女儿,却不被任何人喜爱,偏偏还摊上一个懦弱无能的生母,别说护着女儿了,连自己都护不住,苟延残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