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只此相望于我,并未出言相询,恍若正值静候于我先行开口一般,见其神情如此,继而我便同炽明与清欢方才一般,微微颔首,拱手相示于天帝。
“天帝,觅凝并无所求,亦然并无所望。”
话音落下后,天帝迟迟并未有所回应,因我此时颔首垂眸,便也不得见及天帝而今面容其上的神情是为如何,只此这般轻垂眼帘,沉声待其回应。
时过少顷,耳畔之际终得再行徐徐映入了天帝相言之声。
“觅凝,我将你许配于炽明可好?”
此言入耳,随即骤然抬首,眉间微颦,定睛相视于天帝,心中颇为不得明晰天帝此番为何会忽而话锋突转,竟想要我同炽明成婚。
不过转念之后,我也思及到了几许天帝此番所举的意图,此时璇玑璨玉已然相融于我元神其内,气息也皆为结合,未有半分遮盖掩饰,想来天帝也必然已有所感知察觉,因而,才会想要以此为由,将我留于天界之中。
且此前我同太子龙夜的一纸和亲婚约,天帝为的便就是笼络妖族势力,他又怎会轻而易举便放过这般如此的良机。
正值这般思酌之际,未待自行相言回应天帝,炽明便先行于我之前开了口。
“天帝,觅凝她是为二哥的发妻,若相论辈分,我是该当唤她一声嫂嫂的,且她同二哥的婚约也并未解除,自是不妥再同我成婚,还望天帝再行斟酌。”
炽明相言过后,天帝并未有所回应,将目光滞留于炽明面容其只此片刻过后,便又将目光转望向了我。
“觅凝,无论如何,你同天界的婚约也为尚在,再嫁与炽明,也并非是为不可,自然,这也要看你的意愿是为如何,我给你这个选择的机会。”
想来这天帝心中也该当是明白的,他无法强行将我留于这天界其上,且炽明方才也已如此相言,他也再未有何种理由用作将我困身天界的借口,因而,他的态度便也未再有所强硬。
只不过,他是否当真于此彻底死心,不再觊觎璇玑璨玉之力,却也不好分辨。
无论而后如何,只要现今我可离开这天界,于我而言,便是最好的结果。
“觅凝本便就不属于这个天界,同我有婚约的,也并非是这偌大的天界,而是龙夜一人,还请天帝准许,让我离开天界。”
话音落罢,天帝面容其上并无过多惊讶之色,他也应当早便猜到了我会如此相拒回应。
“好,我许你离开天界,这天界的天门,也自是永远为你敞开。”
“谢天帝成全。”
“你三人且退下吧,我也该当调和些许体内沉滞已久的气息了,炽明,你且先行将驻守凌霄殿的守卫调遣而回,我需闭关几日,此后之事,待我出关再行同你相作商议。”
“儿臣记下了。”
炽明回应过后,我三人便一并向后退了几分身形,继而拱手相示,天帝见此,缓而点了点头,而后我三人便一并转身,相向行往凌霄殿殿门之外。
行至殿门外后,炽明随之回身,将殿门紧闭,几近同时,凌霄殿周遭便缓而显现出了一层浅薄水雾屏障,略泛鎏金之色,看这气息所显,应当是为天帝己身所布下的结界屏障。
见及如此,我三人也并未于此再行滞足,炽明随即自我三人脚下幻化出了浅赤色云雾,继而腾身而起,相向行往穹荒之地所在方向。
于天际云雾其间穿梭而行,未过多久,我三人便已置身于穹荒之地上空,随之渐缓徐徐而下,落身至了清欢置于穹荒之地殿宇其前的庭院之内。
脚下云雾消散,方才站稳身形,便见伊莲自殿宇其内定睛相望于我三人,神情颇为激动,眉间微颦,眸中颇显嗔怪之色,皓星双眸其内闪映着星茫光点,嘟着粉唇,接连拍打着布于殿门其前的结界屏障。
见其如此,清欢眉宇其间随之显现无奈之色,轻缓摇头,苦笑了几许,继而迈步相向,行至殿门之前后,清欢随之抬手轻覆于结界屏障其上,少顷过后,屏障便骤然消却至无。
于殿门其内的伊莲见及如此,几近同时,便迈步匆匆自殿内而出,跌跌撞撞猛然扑入了清欢怀中。
“清欢姐姐坏,明明说是片刻就会回来,结果都过去这般多个片刻了,清欢姐姐方才回来。”
“莲儿莫怪,清欢姐姐被些许琐事耽搁了几分,这便不是回来了,且还将你嫂嫂和炽明哥哥一并带回来了,莲儿可开心?”
方才本便是一副气鼓鼓模样的伊莲,抬首相继观望了我同炽明后,继而回首,轻抓着清欢的指尖,抬眸相望于她,忽而顿展了笑颜。
“自然是开心的了!”
见其如此,着实令我三人甚为忍俊不禁,不觉皆忽展了笑颜,笑声缭绕于耳畔之际,这般如此的安逸平和,我也确是已有许久未再有所感知体会了。
而今这种种事端,因泽桑之死,也终得皆告一了段落,未有了他,他的那些属下便也犹若群龙无首,不堪一击,也再难生出什么风波。
思酌至此,忽而想起了自幼陪伴于泽桑身侧相护于他的烛离,此前因需借由她的身份混入天界,趁其不备将其元神暂且压制后,便将她置身在了华音山山脚下的那处密林之内,却也不知,这烛离而今身在何处,又是否已然得以清醒。
泽桑旁的属下皆可不必过于重视,只不过这烛离,还是该当觅到她的踪迹,如若不然,以她相伴相随于泽桑身侧这般自幼至今的情分,她若知晓清欢是为将泽桑置于死地之人,便定然不会轻易放过清欢。
不过此事,还是由炽明出面更为妥当些许,毕竟他是为天帝已然既定的天族太子,这除去泽桑党羽一事,也本便是他的分内之事,如若不寻见这烛离,我还当真无法全然放心清欢的安危。
此时清欢同伊莲正值于庭院之内嬉闹,而我同炽明也于方才转身落坐在了木桌之旁,思酌至此,随之抬眸,相望于炽明,炽明许然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继而轻抬眼帘,目光同我相视而对。
“炽明,有一事,我还需相托于你。”
“何事?你且说便是。”
待炽明相询过后,随之,我便同他相言了有关烛离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