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根本没有将面前的人放在眼里,或者说以他金丹的修为,捏死面前这个区区炼气修为的少女以及她口中的徒弟,不过就是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
也是他这般丝毫不在意的态度,才能让堇桑取得了更多的时间。
面对修士的逼问,堇桑自然不会与他说出实情,她只道:“我从那储物袋中拿到的唯有此物。”
红衣修士目光寒锐的盯着堇桑来回打量了一遍,他并不认为面前这个区区炼气修为的少女胆敢欺骗自己。
他心里疑惑,难道其实那赵昆还有其它人接应?
还是说从一开始他就找错了方向?
红衣修士心思来回起伏,很快便锁定了面前地上那紫色的鞭子,这东西看起来寻常的紧,断然与那宝剑断水毫无联系。
堇桑见他从地上的鞭子上移开目光,心里倒是莫名庆幸这紫金流云鞭自滴血认主之后便收敛了所有光泽,从外表看上去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红衣修士冷哼了一声:“即便如此,尔敢令我浪费如此多的时间,亦是该死!”
说罢,长袖一挥,一道浑厚的劲气锁定站定在不远处的堇桑袭了过去!
堇桑被他锁定了去路,眼看那劲气已经袭来,她咬了咬牙往前一扑,却是敏捷的捡起地上的紫鞭,鞭子在她手中挥出,凌空展开。
碗口粗大的树木被鞭子缠绕着拔地而起,堇桑一手收鞭,用力一挥,在那劲气逼来的千钧一发之际,将那树木险险挡在了堇桑前面。
“碰!”
劲气与树木相撞,发出刺耳的爆破声。
修士冷哼一声,挥袖一摆,单手并指施出一个法诀,凌厉的真气幻化数百冰凌对准了堇桑。
“去!”
堇桑心知不妙,她算了一下与洞口萧翊的距离,在那真气幻作的冰凌袭来之际,飞快的移动身形,纵身跃向了修士侧身的洞口。
“想跑?”
轻蔑的声音响起,红衣修士手指微弯,驱使着那冰棱锁定堇桑的身形,袖摆一挥,数百冰凌全数袭去,转眼便已经接近堇桑毫无防备的后背。
“唔!”
堇桑闷吭了一声,从半空中掉落了下来。
“师父!”
边上的男孩几乎瞬间红了一双眼睛。
她吐出一口血来,艰难的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全身上下数百道口子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裳,剧痛袭来几乎让强撑的堇桑差点再次匍倒在地。
可现在若是晕死过去,那便真的再醒不过来了。
堇桑紧紧捏着手里的鞭子,撑起一半的身子往前终于握住了男孩的手。
“是我来迟了。”
男孩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奄奄一息的躺在石壁上,胸襟前是一大片刺目干涸的血迹。
不过还好,他们都还活着。
是了,活着便有希望。
红衣修士见她还挣扎着去够她口中所谓徒弟的手,心里冷笑了一声,语气淡漠道:“既然师徒情深,那本道就送你们一同上路!”
说罢,长袖一挥,数道足以致命劲气袭去,转眼便已经到了身后。
然而,一切却并没有像他想的那般,就在红衣修士转身那一刻,本该响起的闷哼变成了无数细碎的石子滚落在地的声音。
修士脚步一顿,却见那全身负伤的少女竟然带着奄奄一息的男孩,用手里的鞭子缠着突出的石壁,往山涧的方向纵身荡去!
“找死!”
红衣修士眼里的戾气一闪而过,这会儿功夫显然已经是动了怒火。
就凭借区区炼气的修为,竟然还妄想从他金丹修士的手里逃脱!不知好歹!
他挥出一道凌厉无比的真气,直逼对面横度山涧的两人。
正在半空之中的堇桑只感觉到了一道极度危险的寒气直逼她身后而来,她心中警钟作响,不过犹豫一刻,便已经从她怀里拿出了那一枚五色骰子来。
虽然有些浪费这枚骰子,但此时已经别无选择!
想到此,她将骰子掷向半空,大喝一声:“护!”
大乘之境浩瀚无垠的磅礴真气从五色骰子裂开的缝隙中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光圈,将正在横渡山涧的二人包裹在内。
那道凌厉的真气逼进,打在了护罩之上,顷刻之间便已经化为乌有。
那修士只感觉突然扑面而来一道极具压迫的气息,竟然令他瞬间冷汗不止,两股战战几欲臣服!
他脑中警铃之声大作,来不及多想便御剑遁走,唯恐迟了冒犯到那未曾现身的大能。
解决了这道袭来的致命真气,堇桑正待松了一口气,却忽然感觉一股强有力的吸引力直直拽着他们往下滑。
堇桑抬起头来,便见那缠绕的突出石棱已经从中部断开,只听“咔嚓”一声,他们脚下失重,人连着那断掉的石棱直接从空中坠入了山涧之中。
堇桑反应飞快,正想要挥鞭缠绕着其它石棱,却不料他们下坠的速度却是猛的一下变成了平常坠落的数倍!她几乎还没有来得及抬手,人已经直直坠入了不知深浅的山涧悬崖之下!
落地之时,她重重的跌在了泥土之上,彼时她的精神已经撑到了极致,几乎那一瞬间就晕了过去。
“师父!师父!”
迷迷糊糊的,有人在她耳边叫她,堇桑皱了皱眉,混沌的意识慢慢凝聚起来,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睁开眼睛,便看见一双含着担忧的黑润眼睛。
“小翊……”
她挣扎着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略微一动,全身便是火辣的剧痛,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萧翊原本想要扶她,却又担心不小心碰触到她身上遍布的伤口,一时红了眼睛。
堇桑勉强坐了起来,她的嗓子有些干哑,勉强咳了几声,这才开口询问面前的男孩:“你的伤怎么样了?”
萧翊怎么也没有想到逃脱险境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询问他身上的伤。
他红着眼睛张了张口:“我没事!”
堇桑却伸手搭在了男孩的手腕上。
接着她皱了皱眉。
伤及五脏六腑,这孩子竟然还说自己无事?
也幸亏他命大,在心脉之处自有一股奇怪的真气护住心脉,否则哪里能像现在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