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29 但是这也是我的孩子(1 / 1)清斋夏木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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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多,宋勉和时茉才晃悠悠地开着车抵达民政局门口,而此时,萧郎和杜妄,还有林小鱼和李楠楠分别给两位当事人打了不下十个催命电话。

“服了,我真的是服了。”林小鱼看到走近来的两个人叹息道,“真的是皇帝不急生生把我们这群太监急死了。”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宋勉说道。

杜妄把头发梳得油光发亮,穿了十分正式的西装三件套,这是宋勉打从认识他来第一次见他这副打扮。

宋勉什么都没说,只是拍了拍杜妄的肩头,“走吧,一起进去。”

“宋哥,看我今天穿得咋样?”杜妄回头,满面春风地问宋勉。

宋勉压着笑意,“不错,挺帅的。”

“帅个屁!”萧郎虽然不像杜妄这么做作,但也穿了一套便西,“你帅有个毛用!除非你也找个女人来领证。”

杜妄立即服输,“那算了吧,这么残忍。”

民政局在二楼,几人嫌等电梯慢,走的楼梯。杜妄走在前头,刚刚步上二楼,他闷着头往右转,被萧郎薅住后领,“往哪走呢,那边是办离婚的。”

杜妄抬头一看,笑得好心虚,“哎哟,小的该死,眼拙了。”

时茉跟着笑了笑。

看来不仅仅是她,大家都有点紧张。

就是这个紧张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她也找不出来。

她瞥了一眼宋勉,他的神情倒是坦然。只是在进入办证大厅时,他牵住了她的手,手心里有一些潮意。

办证大厅不是很宽敞,进来这么一群人,很快引起不少人的注目。

时茉想了想,估计像他们这种领证阵仗不多见,如果是来离婚的倒有几分可能。吵架也要带足人手,以免吃亏。

昨晚宋勉说今天是黄道吉日,但实际上今天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工作日,也没有特殊的日期,所以今天来领证的人算上他们也就四五对。

填过申请表,然后是照相,一路都很顺畅。

照片打印出来后,帮他们照相的人说道,“去拿号码,拿了号码就可以到窗口办理了。”

时茉拿着照片看,很简单的两寸双人合影,红色的背景,她和宋勉嘴边不约而同地都噙着一抹笑。

她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挺有夫妻相。”宋勉说道。

时茉有些吃惊于他和自己不谋而合,只不过理智和羞涩让她保持了冷静,“先去拿号码吧。”

号码刚取好,就有窗口叫他们的号。

时茉起身后跟林小鱼和李楠楠对了一下眼神,林小鱼和李楠楠都朝着她举起拳头,“加油!”

时茉笑了笑,虽然她也不知道领个证而已需要加哪门子的油。

窗口前并排着两张座椅,她和宋勉一人一张坐下。

工作人员是一个年近五十的阿姨,有些肥胖,但很有福相,特别是笑起来时显得和蔼可亲。

也许这份工作本身就是一份喜庆的工作。

“单子填好了吧,身份证、户口本,你的呢?”

宋勉把自己的身份证和户口本一并递交过去。

材料都被拿走后,时茉看到宋勉拿出了一只深棕色钱夹。钱夹老旧,好几处都掉了皮。

但她还是认出了这只深棕色的旧钱夹。

高一那年圣诞节,宋靖送给她哥的圣诞礼物,还是她陪宋靖一起去精品店挑选的。

当时她问宋靖为什么非要她来选。

宋靖说,只要她选的,宋勉都会喜欢。

宋勉的手指轻轻抚过钱夹的表面,时茉静静地看着他做这些细小的动作。接着宋勉打开了钱夹,时茉这才清楚他为什么会随身带着这只旧钱夹。

钱夹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正面透明塑料膜里装着一张全家福。

宋家的全家福。

宋妈坐在左边,宋爸坐在右边,身后宋勉和宋靖站在一起。

如果不知道这个家所有的遭遇,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当初她会在宋勉面前自惭形秽,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他有一个这样的家庭,而她则出身于一个不堪的家。

宋勉用拇指指腹摸过宋爸宋妈还有宋靖的笑脸,声音很低,“爸,妈,婧婧,我和时茉领证结婚了,你们看到了吗?”

“如你们所愿,是时茉。”

宋爸宋妈很开明,知道自己儿子暗恋她,还是在高三这样关键的时刻,不但没有阻止,反而爱屋及乌,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一样疼爱。

宋妈不止一次跟她开玩笑,等她长大了就给她当儿媳妇,就是便宜了宋勉那家伙。

而宋靖更是明里暗里地推波助澜,还要防着哪个女生喜欢宋勉。宋靖曾经当着她的面教育宋勉,“好好做人,感情要专一,别朝三暮四,我就这么一个闺蜜,你看着办。”

宋勉继续喃喃低语,“婧婧,哥对不起你。”

最后这句,一下就刺痛了时茉。

她太明白宋勉说的对不起指的是什么。

在宋勉看来,他的每一分幸福都是对宋靖的背叛。

他把宋靖的死归结在他身上。宋靖死了,而他还活着,现在还能和自己最爱的人终成眷属。

时茉抓住宋勉的手,宋勉看了过来,对她笑了笑。

“咔”一声,钢印在两人的照片上落下,一份合法的结婚证就此诞生。

“恭喜你们,真是郎才女貌。”将结婚证放在两人的面前,胖阿姨说了挺吉利的话。

宋勉说道,“谢谢。”

两人起身的同时,坐在等候区的亲友团一并站了起来。

等时茉走过来后,李楠楠率先拿过热气腾腾的结婚证打开了看,“哟,以后得改口了呢,宋太太。”

林小鱼凑过来看结婚证,不禁感慨,“你们这也算是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终于修成正果了。”

时茉抬头,和宋勉交换了一下眼神。

杜妄嘴甜,奉上带来的礼物,“恭喜宋哥和时记者,有情人终成眷属,新婚快乐!”

见他拿了礼物,李楠楠和林小鱼也赶紧把准备好的礼物送了出去,连萧郎都没落下。

几个人也算是锦上添花,却惹得时茉差点掉眼泪,“你们这是在干吗呀。”

宋勉拥着她的肩头,“既然是大家的心意,那就收下吧。”

时间还早,但一行人没有其它的安排,一起去了酒馆。

萧郎一早就发话,今天一米阳光暂停营业。

到了酒馆,时茉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原本的酒馆虽然给她的印象是嘈杂喧嚣的,但总体的风格还是苟住了高冷文艺的人设。

现在再来看看这酒馆,让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小学时过六一节的情景。

一条又一条的亮片拉花,从这头拉到那头。

彩色的气球两三只扎在一起。

“砰!砰!”

两人刚刚踏进来,就有人拉响了礼花。

就这该死的仪式感还是很满的。

“恭喜宋哥和时记者!新婚快乐!百年好合!新婚快乐!”

连台词都事先排练过,可以说很有心了。

萧郎最后进来的,一看他的酒馆差点炸毛了,“你们几个,明天会被保洁阿姨打死。”

杜妄挤过来,“不会的,我跟保洁阿姨说过了,今天的卫生,萧老板付她双倍工钱。”

萧郎捂着心脏,他担心下一秒会心肌梗塞。

酒馆里的布局早已被打乱,几张大长桌拼在了一块,剩余的都被推到一旁。

宋勉拉着时茉坐到了正中的位置上,“坐一会儿,我去给你拿吃的。”

酒馆里都是一群打光棍的粗老爷们,只会用各种酒和可怕的酒量来表达自己深深的祝福。

时茉倾过头,“给楠楠和小鱼也准备一些。”

“我知道。”

宋勉走出两步又返回去,“结婚证,你放好了吧。”

时茉抿嘴笑了笑,手拍在背包上,“在这里,没弄丢。”

听到她的保证,宋勉这才大步离去。

其实不用他吩咐,厨房里正干得热火朝天。宋勉朝里看一眼便转身往外走,一不小心撞上同样来巡查的萧老板。

“萧哥。”宋勉将他拉到一边说话,“今天所有的费用我来出,这个你就不用跟我客气了。”

萧郎看了他好几秒才决定道,“肯定得你出。”

宋勉笑了笑,从早上起来到现在,他连轴转,此时此刻人还有点晕乎。他从兜了摸出烟盒,先抖出一支来给萧郎。等萧郎咬在嘴里了,他又点了火递到萧郎面前给他点燃了烟。

“陈菲姐没来?”

萧郎吸了一口,烟雾中,他眉头紧锁着,“我没跟她讲。”

“为什么不讲?讲了,她应该会过来。”

陈菲嫁给蒋禹不到一年就离婚了,单身至今,他不认为这其中的缘由和萧郎没有一点关系。

角落里光线黯淡,只有一束微弱的光从高处的风扇口透进来,又被不停轮转的排风扇切割成一段又一段的光影。

萧郎沉吟道,“她这辈子被我害惨了,我不能再打扰她。”

又想到今天是宋勉的好日子,萧郎不想影响他的好心情,拍了拍宋勉的后背,“走吧,不说这个了,今天痛快喝。”

虽然他们没有正儿八经的婚礼,但现在这样也挺好。喜欢他们的人和他们喜欢的人,都在身边,共同分享这份至上的喜悦。

在酒馆里混迹多年的人就是不一样,一个个能喝能吹,气氛十分活络。

一直闹到夜幕降临了,还没有停歇的迹象。

酒馆的木门被人推开,谁都没有发现。时茉的余光扫到不远处的身影时,她推了推身旁的宋勉,“宋勉,那边好像有个客人。”

萧郎喝了不少,满脸的酒气,他还没看清楚来人就大声喊道,“不好意思,今天酒馆暂停营业,明天请早吧。”

那人听闻后不退反而走过来。

时茉看清楚女人的模样。

一头过肩头发,妆容复古又很精致,穿着牛油果色的系领衬衫,高腰牛仔裤,右肩背着长形黑色大包,左手臂上挂着一件风衣。

什么叫做女人味?

眼前这个女人,完美地诠释了这个问题。

她还在惊讶于打哪来的这么一个漂亮女人,对面的萧郎倏地站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时茉回头用眼神询问宋勉,宋勉凑近她耳边说道,“是陈菲姐,我把她叫来的。”

说完,宋勉将时茉拉了起来,一同朝陈菲走去。

“陈菲姐,你来了。”

其实这也是宋勉和陈菲的初次见面,但两人照过面后都只是颔首微笑,并没有过多的表示。

“她是时茉。”

陈菲和她四目相视时,时茉能感受得陈菲眼里的友好和温和。

“陈菲姐,上次宋勉的事,我还没有机会向你道一声谢。”

陈菲勾了一下红唇,“好说,小事一桩。”

说完,她又转身从黑色大包里掏了掏,掏出了一个礼品盒,黑色的盒身,深紫色的缎带。

简单又透着高级感。

“祝你们新婚快乐。”陈菲双手捧着礼盒,“时间太仓促了,没来得及准备礼物,就随便凑合了。”

宋勉看了一眼萧郎,接过来礼盒,“谢谢陈菲姐。”

时茉也说道,“谢谢陈菲姐。”

看萧郎的表情,陈菲也知道他并不知道她会来。现在祝福和礼物一并送到,她也没有理由继续呆下去。

“我这边还有一些事要处理,先走了。”

萧郎眼里划过一丝措手不及,仓促开腔,“他们都在这里庆祝,来都来了,坐下来一起喝一杯呗。”

陈菲笑了笑,“以后吧,你们继续。”

萧郎的脸上始终都露着浅笑,但还是难掩失落,“走吧,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打扰到你们,真是不好意思。”陈菲言行举止大方得体,就是没有给萧郎一点余地。

萧郎的目光垂在地面上,不知道在想什么,陈菲等候片刻,和宋勉、时茉点过头后便往外走去。

场面说不上尴尬,就挺令人遗憾的。

原本宋勉是想趁着这个机会能撮合萧郎和陈菲,最终的结局却像是在萧郎的伤口上加了一把刀一样。

“陈菲姐。”时茉擅自叫住了正欲离去的陈菲,“上次宋勉的事我们都还没有好好感谢你,今天你又这么有心意,特意送来祝福。我和宋勉的情况算是比较特殊,没有办正式的婚礼,今晚我们和一群朋友在这里,就算是我们的婚礼了。如果不介意,陈菲姐,你就留下来和我们庆祝一下吧。”

宋勉向时茉投去赞许的一瞥,看陈菲的表情,很明显,她也有一些的犹豫。

时茉央求的语调,“陈菲姐,可以吗?”

陈菲还是没有松口,但宋勉能感觉得出来,这个时候只要萧郎再强硬一点,还是可以把人留下来的。

但关键时刻,萧郎的举动令他出其不意。

“你开车来的吧,走吧,我喝了不少酒,只能送你到停车场。”

宋勉吃惊,“萧哥……”

陈菲嫣然一笑,“好,那就麻烦了。我先走了,你们玩得开心。”

时茉想要开口,被宋勉拉住了手,寓意不言而喻。

萧郎走在前头,事先推开门走了出去。之后,他一直顶着门,等陈菲通过这扇门,再离开他的酒馆。

最后彻底离开他的人生。

一扇门之隔而已,门外的温度何止差了十几度。

陈菲不禁瑟缩。

萧郎从她肩头上拿下大挎包,嗤一声,“赶紧把外套穿上,也不看现在是几度。就穿着一件衬衫,能显得你很猛还是咋滴。”

被人一阵碎碎念,陈菲只感到似曾相识。

这个男人,连关心都要用最别扭的方式来表达。

十几年了,依然改不了这个臭毛病。

可惜陈菲和十几年前也没多大的改变,还是宁要风度也不要温度的人。所以她把风衣穿上,情况并没有多少改善。

还是冷。

但她冷习惯了。或者说,她早就做好心理准备挨这个冻,她也知道这个温度出门只穿身上这样的肯定会冷。

但比起冷,她更无法忍受把自己裹成厚厚的一团。况且这里到停车场并不远,陈菲咬紧了后牙槽。

突然,身体被一层温热包裹起来,她低头一看,肩上披上萧郎的外套,还带着他身上的温度。

她抬起头来。

萧郎放开手,往侧面躲了半步,“披着吧,别冻感冒了。”

如果是一直冷着,那她是可以忍一忍的。但在感受到他外套传递出来的温度后,陈菲突然就很舍不得,甚至有那么一点点的依赖。

萧郎见她不肯吭声,语气生硬道,“这么晚了也没人看你丑不丑,我这外套也是今天才穿的,你忍一忍吧。”

“嗯。”包在萧郎手里拿着,陈菲两手攥紧了外套的衣襟,她也能更清晰地闻到了衣领上沾染的烟草味。

沉默了一段距离后,萧郎又开腔道,“那群兔崽子也是闲来无聊,你别放在心上。”

陈菲知道萧郎让她别放在心上的事是什么事。

昨晚萧郎打她电话,应该就是今天想要她过来。但他还是没有说出口。

还是宋勉偷偷给她打了一个电话,邀请她过来玩。

当然,大家都心知肚明,玩只是一个幌子,想找机会让她和萧郎破镜重圆才是真正的意图。

所以,刚才连时茉都要千方百计地留下她。

但萧郎却让她走。

“嗯,我知道。”陈菲说不出心里到底是什么感受,不算好,但也不应该算坏,总归是不太舒服。

“他们是看我孤苦老人一个,瞎掺和,以后我会让他们注意的。”萧郎继续跟她保证道。

陈菲突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抬起头来看夜空,若无其事地问道,“这些年为什么不去找一个?”

萧郎偏头看过来,“要听实话?”

陈菲嗯一声,不解地也看着萧郎,但男人的目光灼灼,她只能闪躲着挪开视线,“啊,可以啊,当然听实话。”

“因为我忘不了你。”

冷冷的夜风中混进来男人低低的嗓音,一吹就走的脆弱,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陈菲的中枢神经上。

萧郎用余光瞥一眼呆愣的陈菲,把话题转移走,“你的车停在那边?”

“啊?”陈菲回神,远远地看到了白色路虎,“是的。这个……”

她刚要摘下来外套,萧郎先一步说道,“走过去吧,到了再还也不迟。”

接下去的路,谁也不敢出声。一直走到越野车旁,僵局才被打破。

“这个谢谢你。”黑色外套被拿下来,身体顿时失去温度,陈菲不由得缩紧了胸腔。

萧郎接过外套,只是拿在手里,“赶紧上车吧。”

陈菲打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室,很快,大灯亮了起来。

萧郎放在车顶的手握紧成拳,他咽了咽唾沫,把那股僵硬的疼痛一并咽下。一切都已成定局,他只有一句无足轻重的嘱托,“晚上视线不好,开慢点。”

陈菲扣好安全带,扬起一个明艳的笑容,“好。”

车轮缓缓滚动。越野车车型庞大,如一只钢铁猛虎。

就在车身刚刚行到闸口,车窗猛然被人急促地敲响。

陈菲一脚踩住刹车,右手拉起手刹,转头看向窗外的萧郎。

车窗堪堪降至一半,萧郎喘着粗气问道,“我想要那个验孕棒,我去跟博物馆的人要,但是他们不给。”

陈菲一时哑然。

“我知道我没资格,我不配,但是,陈菲,”萧郎控制不住,眼圈还是红了,“那也是我的孩子。”

陈菲怔怔地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萧郎。

萧郎的十指紧紧攀在玻璃边缘,“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那天晚上我决不会就那样头也不回地走掉的。”

“萧郎……”

“我后悔了,十年前我就后悔了,后悔到现在。我错了,我就是个混蛋,我不是人。”萧郎从来没有这样低声下气过,他一身的硬骨和蛮骨都折在那根验孕棒上,“我也没有资格求你原谅,不,我根本就没有脸再站在你面前。但是,很有可能这辈子我也就这么一个孩子,所以,求你了,陈菲,你把那根验孕棒给我,行吗?”

“然后呢,你拿着验孕棒又能怎么样?”陈菲的眼泪坠在下巴,她也没擦去,“你要用下半辈子都来祭奠你的孩子?”

“因为我,那个孩子没能来到这个世上,但是总得有人记着它,这是我欠这个孩子的。”萧郎声声哀求着,“陈菲,我知道我对你做过的那些混蛋事不可饶恕,但是这也是我的孩子,我的。求你,陈菲,可以吗?”

陈菲透过朦胧的泪眼,觉得这样的萧郎极其陌生,却又觉得这样的萧郎让她怎么也狠不下心。

理智告诉她,最好的解决方案是拒绝他,但鬼使神差地,她居然答应道,“好。”

萧郎笑了笑,表情是如释重负,像得救了一般。他对着她双手合十,“谢谢,谢谢。”

路虎揽胜最终得以顺利驶出停车场。

后视镜里萧郎依然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的离去。陈菲强迫着自己将视线从后视镜里撤回来,油门加大,越野车在夜幕中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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