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凝醉豪饮一杯,从塌上站起身来。只见那女子侧目望向自己。一瞬间的恍惚,仿佛见到日思夜想的仇人。他几欲仗剑而去,再看时,栾孑正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
“看我作甚?”空凝醉虎着脸绕过案几走近,步履已是蹒跚不定,鼻息间弥漫着浓重的酒气。
栾孑掩住唇鼻起身躲闪,即便如此,还是被一只手拎住后颈,带进怀里。
栾孑本就中毒在身稳不住身形,这猝不及防被环住,一时间吃了痛,身子不住颤抖起来。
空凝醉自不知那些,只觉得怀里似捧着一直鸡腿,香酥可人,没成想今日能圆了二十多年的梦了。犹自抱在怀里搂的更紧。
栾孑痛的龇牙咧嘴,哪里还顾及得了清白,侧过脸去张口就咬。
虽说她没了气力,牙齿那硬物搁在脸上也是坚硬,瞬间便收到成效。
“嘶……”空凝醉吃痛,清醒了一分,伸手推开她的脸,勾唇笑道:“乖乖听话。”
栾孑此时早已因为罗素疼的神智游离,哪肯松口,逮住哪里便咬下去。
空凝醉许是喝多了,好脾气上来,“乖,你咬着手我不方便抱你了。”
栾孑见他迷离的眸子瞳仁都乱了,神智比自己还不清醒,使劲推开他,“别碰我!”
空凝醉被推开,神情瞬间哀伤起来,追上去抱紧她,脸贴在她沁着桂香的头发上蹭,“云裳,你怎么了……”
栾孑忧愁,怪不得方才看镜子里这张脸有些似曾相识呢,原来是与那人相像呢。
而空凝醉这个名满天鸿朝的天下倌爷原是个恋慕女子的情种。
咦?不对啊!这一处明明是青馆无疑,并不是南馆。莫非是倌爷要……
栾孑此时顾不得那许多,扭动身子却引得空凝醉一使力气将她抱起来,扔进铺着白狐皮的短塌里。
“呜……”栾孑后背一挨短塌痛的眼泪都下来了,整个人若能有点武功底子当即就会从塌上弹起来。
空凝醉得逞地笑着,欺身而下。
栾孑痛的要吐血,眼泪直流。
近在咫尺间,扑鼻的酒气充斥着栾孑的鼻息。
空凝醉认真地看着她簌簌落泪的眼睛,呼出一嘴的宿醉酒气,“怎么哭了?”
“要被你压死了!”栾孑气不打一处来,错开他的脸,将自己的脸偏到一边。
空凝醉伸手将她的脸强行扳正,一脸悲伤望着栾孑,“不要死。”
栾孑此时死的心都有了,抬手将自己的鼻子嘴巴捂住,隔开他一嘴的酒气,闷声道:“你起开我就不死。”
空凝醉摇头晃脑地点点头,又神志不清地摇头,“你胡说。你想走是不是?”
栾孑无奈摇头,“我不走。”
空凝醉本来就喝醉了听不真她说什么,一捂嘴越是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了。
伸手扣开她的手,瞬间一股酒气冲上咽喉,张嘴就吐。
栾孑虽然中毒,好在眼急手快,趁他反胃,“呲溜”滑到他胸前。一口呕吐物便浇了那白狐皮垫子。
时下栾孑惊魂未定,猛然推开他翻身下榻,拔腿就跑。空凝醉四处寻她撞倒花架,花盆摔了一地,他恍若未见,抬脚就往碎花盆上踩,“云裳,你躲哪去了,你别走。”
眼见他赤足就要踩上碎渣,栾孑只得伸手把他拽回来,按进椅子里大声呵斥他,“闭眼睡觉。”
“嗯。”空凝醉红扑扑的脸上挂着笑,迷离的眼神望着栾孑,“你别走。”
栾孑无奈叹气,“我不走。”
心道:自己造了什么孽呀,遇上此等奇事。若他知道自己是梓潇,会不会直接拔剑在这身体上戳几个窟窿出来?
耳听着三更鼓响,栾孑此时已痛的蜷在地上瑟瑟发抖,气若游丝。
适时听得有人敲门,栾孑粗喘着爬将起来去开门。以为是宝娘来送解药。
不曾想,一开门,门外站着一十八岁的少年郎,剑眉星目,生的姿态风流,个头足高过栾孑一头,身着鼠灰色缎面襕衫,脚踏一双云头踏殿鞋。
来人是许家独子名唤济誊,站在门外打量着栾孑看了几遍,一张嘴就是酸话,“你就是打死不从的栾孑吧?瞧,这不是没打死就来了?”
栾孑见他生的风流,说话又那般轻佻傲慢,冷下脸来,睥睨的眸光射出,“与你何干?”转而扭头往屋里行去。
那许济誊一愣,着实是被栾孑唬了一跳,当众被伎子轻看着实没有脸面。
不由分说伸手拎住她的头发往自己跟前拉扯,丝毫不在意大开的房门外面来往看热闹的人,冷哼一声,“爬上他的床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了吗?”
栾孑被他拉的身体失去平衡向后仰去。因着他声音大,外面走来走去的人争相向里面看来。
栾孑本就瘦削,又中了罗素之毒,怎经得起他这般拉扯。一扯之下,整个人便被拖的摔在地上,发间唯一的珠钗也跟着落到地上。
看热闹的人大多是怜香惜玉的文人,多管闲事的尚且不少,“这位公子这般轻待姑娘,有失公子风度啊。”
许济誊听闻,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瞪了看热闹的人一眼,“都给小爷起开!”
趁许济誊一分神,栾孑一把将珠钗从地上捡起握住。
外面虽是看热闹的,好歹也是晋阳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听他这般不客气,自是不让的,“你这儿郎欺负女人还有理了?”
许济誊也是脾气大,听闻外面的人说他更恼,指鼻子骂回去,“酸腐文人少在爷这儿冷贫。”
说罢,一只手勾着门“砰”一声将门关上,将不知天高地厚冲撞了他的女人拖行至屋里,扔进茶室稍微宽敞点的地方,亮出鞋面在她面前晃了晃,“舔干净!”
栾孑伏在地上,仰起头来看着许济誊高高在上且沾沾自喜的脸,恨自己中毒手无缚鸡之力。
缓缓爬到他脚边,一派温顺模样。
手起钗落,结结实实将珠钗一丝不漏插进他的骨肉之间。
只听许济誊哀嚎一声,刚才的眼中沾沾自喜已化为满满杀意。
他丝毫不顾及自己被珠钗戳穿小腿的痛,俯身捞起栾孑高高举起,狠狠摔到茶案的桌角上,“找死。”
栾孑吃痛,只听后腰上“咔”一声响,下半身当即失了知觉。待她滚落到地上才发现裙子已湿了一片。
不会是被许济誊摔瘫了吧?
栾孑的瞳孔瞬间放大,不可置信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一时间忘了逃。
“嘶”栾孑吃痛倒吸一口凉气,正庆幸自己没摔瘫,脖子便被人掐住连人掐了起来。
“你以为长得与卿云裳有几分相似爷就不敢动你了吗?”许济誊掐着栾孑的脖子,享受着她在自己手下如一只挣扎的臭虫翻着白眼,一声“救命”都喊不出来的快感。
栾孑两眼一翻就要死过去,她的脚不停踢蹬着,挣扎着双手抠着许济誊施暴的手发出“呜呜咽咽”的声响。
千钧一发之际,栾孑踢蹬着的脚一下踢到许济誊腿上插着的珠钗,他一吃痛,手下颤抖。
瞬间的脱力,栾孑顾不上先吸一口气,脚下更用力踹了一脚。
至于踹到哪她也不知道,只晓得那一处软软的,而这一脚下去,许济誊彻底松了手,甚至在他松手的时候栾孑感觉到他明显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