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思翔的一个手下跑到他身边说:“大哥,那刀疤脸该怎么办?再不救治的话,恐怕他会死啊。”
于思翔看了眼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刀疤脸,心里没有一丝担忧或伤感。作为一个吸引维安局的诱饵,刀疤脸的作用已经发挥完了。如果等他恢复以后想明白自己成了牺牲品,想要找始作俑者算账,倒是会后患无穷。怪只怪他太蠢,察觉到有人监视他就方寸大乱,立刻拿出武器动起手来,这样不打自招,让人家维安局审都不必审了,一下就摸清了他的身份。
于思翔把烟捻灭,告诉自己必须要心狠一点,这个所谓的兄弟是救不得了。
他虚情假意地捂着脸,做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叹息着说:“唉,还救什么呢,伤成这个样子,就算能抢救过来,也是一身的伤痛,下半辈子只会有受不完的罪。我这个兄弟向来都是要强的人,肯定不想天天躺在床上被人照顾,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维安局的这些家伙,论起心狠手辣,真是也不在咱们之下呀,竟然下那么重的手。”
“大哥您别伤心,咱们可以给刀疤脸报仇啊。我现在就了结了他们,让刀疤脸黄泉路上有人做伴。”
于思翔拉住了这个沉不住气的年轻成员,说道:“别急,就这么几个不成气候的毛孩子,还不值得咱们动手,放长线钓大鱼,咱们得耐心等着维安局更厉害的家伙们。”
咖啡店的门突然被推开,的一众成员立刻警惕地举起武器,死死地盯着站在门口的盛旷。
“盛队长!”几个已经丧失斗志的四队队员看到了盛旷以后大喜过望。
“都给我闭嘴,嚷嚷什么!”于思翔斜睨着他们,冷冷地说道。他瞥了一眼手上还缠着绷带的盛旷,皮笑肉不笑地说:“都成这个样子了,还想逞英雄啊。怎么,就来了你一个?”
盛旷径直走到于思翔面前,说道:“其他人随后就到,等我们的人聚齐了,你再想逃跑可就来不及了。所以我劝你,放了他们,不然你们也无法全身而退。”
于思翔冷笑了几声,又点燃了一支烟,故意对着盛旷的脸吐了一口烟雾,说道:“吓唬谁呢,盛大队长,我们可没怕过谁。倒是我想劝劝你,脑袋一定要清醒些,可别做糊涂事。要是破坏了我的计划,你也得付出代价。”
盛旷将一把刀子狠狠扎进于思翔手边的桌子,一字一顿地说:“如果,我非要破坏你的计划呢?”
于思翔的脸色愈发阴沉了起来,他按住盛旷握住刀柄的手,咬牙切齿地说:“那咱们就走着瞧,看看谁先遭殃!”
他夺过手下的棍子,用力砸向盛旷的胸口。盛旷被打得一个趔趄,面色痛苦,但他随即利落地拔起刀子。眨眼之间,刀子深深没入于思翔的肩膀。于思翔面露狰狞之色,恶狠狠地瞪着盛旷说:“你真要这样吗?看来你是不要命了!”
“大哥,维安局的人来了!”二人对峙之时,的一个成员有些惊慌地喊道。
维安局的队伍已经包围起了整个咖啡馆,狙击手也都在各个位置上严阵以待。盛旷低声说道:“我说得没错吧,刚刚为什么不见好就收呢。也不至于拖到现在,错过了逃生的机会。”
于思翔盯着盛旷的眼睛说道:“别急,谁输谁赢,还未见分晓呢。现在的这一切,还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盛旷冷笑道:“你还有什么主意?”
“我好歹也跟了红头翁少爷一段时日了,虽然不像他一样心思缜密,但也多少学到了点东西……”
“你那位异于常人的红头翁少爷似乎已经死在维安局手上了。”
于思翔的表情突然变了,他难以置信地盯着盛旷,过了片刻后又连连摇头,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他没那么容易死!”
“他到底是死是活,你也得有命出去才能知道了。”盛旷微弓着腰,看见了对面屋顶上的狙击手。他勾起唇角微微一笑,说道:“让我瞧瞧,你要怎么逃出去吧。”他的脖子突然被人划了一道口子,沁出殷红的血来。
原来是于思翔刚刚拔出肩膀上的刀,架在了盛旷的脖子上。“只能辛苦维安局的盛大队长陪我走一趟了,你放心,我不会要你的命的。”他又扬声对手下说道:“其他人,挟持这里的市民,跟我一起从后门走出去,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们顾及人命,不会和我们硬碰硬的。”
“老大,这些维安局的家伙呢?”
“留在这里,不用管他们。”于思翔看着明晃晃的玻璃窗外的人们,嚣张地笑了,露出一排常年累月粘附着烟渍的黑黄色牙齿。
守在外面的苏巍不敢轻举妄动,这时在他身边挂断电话的季淼走了过来说:“顾思屹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只是暂时还没醒过来,未珂正守着他呢。”
苏巍松了一口气,说道:“那就好。我原本以为红头翁身边那个浑身是伤的女人也是个被囚禁的可怜人,没想到正是她向顾思屹下的毒手,枉我还顾及她的性命。”
“先别说这些了,现在该怎么办?再不动手就又要失了先机了。”季淼看着那些挟持着人质的成员们渐渐远离他们的视野。
苏巍无奈地摇了摇头,蹙着眉头说:“没办法,他们都是些不顾及别人死活的亡命之徒,贸然冲上去只会徒增伤亡。不过我已经让另一个小分队去后门守着了,不会让他们轻易逃离出我们的控制范围。”
待眼前的咖啡店里只余下四队的队员时,苏巍命令手下进去救出他们,自己绕到后门去准备和其他同伴汇合。他脑海里浮现出于思翔嚣张的笑容和盛旷沾染了血迹的衣领,以及那些因为惊恐而失声痛哭的无辜市民们。
苏巍突然停了下来,被难以抑制的不安感笼罩。眼下的这一切都有些古怪,似乎是哪个环节不符合常理。
难道于思翔费劲心思设下陷阱诱捕四队队员,就是为了狼狈地在他们的包围中逃走吗?他早就有准备,也早该料到维安局的大部队会来救援,为何要把自己逼到如此窘迫的境地?他好不容易擒住四队的人,既不把他们当成人质,也没让他们通通丧命,到底是为了什么?
苏巍脑子里忽然闪现出最近一段时间遇到的爆炸事件,的家伙们似乎都很喜欢制造爆炸。
想到这儿,他悚然一惊,一阵寒意蔓延至脊背。原来如此,自始至终,就不是只有一个诱饵。陷阱的后面,是更可怕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