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说了不是就不是吗。皓月你真的把她们当家人吗？她们真的把你当家人吗？这种绵软无力的喊叫有什么用，让我说的在清楚一点，她们是不是一时可怜你你比我清楚。”

陈子谦说道，又添了一把火。皓月猛地伸出手揪住了他的衣领，眼眶发红泛着泪光，莫名的看有了一丝学生的样子，状态。

皓月能感觉到委屈难过的情绪让他无处发泄，心脏位置堵了一块大石头让他喘不过来气，感觉想窒息。陈子谦的话一点一点引导着他让他的弦越来越紧，就是知道他也已经控制不了了自己了。

这件事他明明没有错…

没错不是吗…

“你明白什么，你知道我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吗，没有她们…”

“没有她们你早就活不了了是不是，人离了任何人都能活，她们不过就是一个过客，知不知道一种人很可悲自以为是的定位更可悲。”

“你…”

“我，感觉全世界就抛弃了你一个人是吧，你还不够那个资格你心里清楚。有些东西不是你能选的，不过也是你必须受着的，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是什么吗？一个摇尾乞怜只为了乞讨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做事情不顾后果的傻子，怎么有意见就给我说！”

陈子谦反向也抓住了皓月的衣领，微瞪起的眼睛让他的压迫力越来越强大，近距离靠近会不自觉被震慑。跟他说的一样他不是个好人，不会多管闲事，主要的问题还是在于这个傻子的定位还不清楚，他是个局外人陈子谦看的很清楚，说难听一点就是借刀杀人。

如果之前陈子谦不明白让小然死的原因，那么这一刻全部都清楚了。冷天玉也好皓月也好，都是被用作报复的工具。越是这么想陈子谦也觉得可笑了，这种电视剧里的情节，怎么会发生在现实里。

还是用这种没脑子的，单枪匹马一个人带着一把刀过来就要报仇。还是在他看来那些人不足以让他做出来这种事情，这种毁了自己的事情。能看到的这一局里面受益的人，冷正启不知道他什么目的，不过他的反应也可以说，得到了某种东西，说不上来的东西。

皓月的手在发抖，陈子谦能感觉到。

“我只是想有家人，我错了吗？”皓月的眼泪流下来了。这句话的心酸没人可以体会，“我只是想拥有属于我的家人，我错了吗！！！”皓月歇斯底里的怒吼。

“你说她们没有把我当家人，那又怎样。一起吃饭一起上课一起回家，周末的时候我们呆在一起。我不管她们怎么样，我只知道她们在我这里就是我的家人。

只要她们对我好我也对她们好不就够了，为什么一定要那个所谓的真相，我一点也不想要。你们一个一个人为什么都可以理所当然的欺负我们？为什么？”

“说下去。”

“说，说什么。说你们这些骗子吗？说那个女人彻头彻尾的骗子吗？你答应了我什么，你又做了什么，冷天玉我不知道你跟小然发生了什么，可是平时的欺负还不够吗？真的是因为我吗？你只是想孤立她是不是？”

不说不代表他不懂，就是因为明白可是他没有别的选择，他不能看着任由被她们欺负的小然什么也不做。他想的是什么，只是希望她可以好好，仅此而已。

视线放在冷天玉身上质问，冷天玉慌了心神除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张嘴说话。身体发抖，父亲在后面她的事情不能变成这种笑话。

“跟我没关系。”

“没关系，你放屁。”

“我…”

“你什么，小然就是自杀有没有你的原因我们都明白，不，不是我们是大家都明白，心知肚明。冷天玉，该死的人应该是你，为什么你这样的人可以活的这么好。”

陈子谦松开了手，眼看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捂着眼睛嘶哑着声音大哭，这段时间的委屈难过，全部倾泻出来。所有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不做任何反应，任雪樱听的感觉到了悲伤。

她不明白这种渴望是什么样的感觉，慢慢的蹲在陈子谦的旁边，本能的身体前靠抱住了无助的皓月。

陈子谦松了一口气，这种情绪不发泄出来这个人迟早会走上弯路，结果是什么谁也想不到。不过就按照目前的结果来说，他也算是救了两个人，就算是冷天玉有罪至少在他看来这个孩子来给她买单才可笑。

看冷天玉她煞白的一张脸，这么一天经过的经历足矣让她长一个教训，她差一点就死了这个事实。低垂着头攥紧了双手不抬头，不说话就跟她说的一样，他们没有证据了，她说了没关系就是没关系，谎言不谎言的都是无所谓的。

皓月感受着身体上温热的体温让他想到了那个时候的感觉，赵梅曾经就是这样抱过他，小的时候。把任雪樱当成了赵梅，抱紧了她。

那个时候他记得他被堵在了胡同里，因为混血的身份在这里不能被同龄的小孩子接受，所以每天放学都是他最讨厌的时间。总会有人等在那段必经之路上，成群结队的欺负他。

不过因为不只是一次他早就习惯了，身上被碎石子砸伤的疼痛，身上的淤青新的加上旧的本来就没好过，也好不了。那是他们第二次相遇，挨打后有一段时间走不了路。

一个小小的影子拦住了他，抬头看是小然。不停的揉眼睛眼眶里眼泪止不住的流，“他们太过分了。”

一句话让皓月愣在了原地，这是除了那个女人之后第一个人为他受伤哭了。仔细一看小然穿的脖子里挂着名牌，跟他的一模一样，他们是同一个学校的。

高兴的同时皓月扯着嘴角本能的变得严肃了，“跟你有什么关系，爱哭鬼，别对着我哭。”

“你…”

“不用你管。”

“你…我才不要。”

小然半强迫他半推搡的去了他们家，那是第一次到了她们家。那个时候的情况并不是他后来看到的那个样子，她们住的房子是三居室不算很大不过里面也是什么都有。

浓浓的家的感觉让他模糊了眼睛，小然妈妈主动迎过来了，先是笑着跟他们打招呼。再看到他脸上的伤口的时候赵梅皱了皱眉头，二话不说拖着他就走，皓月这辈子最尴尬的时刻他记得很清楚。

他被赵梅强行带到了浴室扒了衣服，那个时候他五岁。刚刚知道男女的区别，刚想说话。他被赵梅的反应吓到了，眼眶里都是眼泪。

“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的？”

“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你妈妈那？她知道吗？”

“她应该知道吧。”

“应该？”

“妈妈去了远方没回来。”这是小时候他知道的答案，赵梅没有继续说话，只是摸了摸他的脸脸上的笑容那个时候他没有看懂。

这个时候他明白了，那是心疼复杂的心情全部汇集在了一起。他的校服断袖被扯坏了一点，平时衣服坏了都是找楼下那个老奶奶帮忙的，这一次他不用去了。赵梅给他修好了衣服，给他上药，最后的那一个拥抱他记得很清楚。

暖暖的一点点洗衣粉的清香味，头一次他哭了就像现在这样。号啕大哭，他在妈妈离开的第二年头一次感受到了家人。

小然的笑容，赵梅阿姨的笑容。

“妈妈偏心，只喜欢皓月。”

“诶呦，我的宝贝吃醋了啊？”

“哼…”……………皓月的记忆最深刻的一幕，因为大家都在笑。

可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他什么也做不了了。他又变成了一个人…

一个人…

不知道多久他推开了任雪樱，狠狠的擦擦脸上的眼泪。他不想待在这里，一点也不想他明白了一件事情杀人这种事情不说他能不能办的到，可就单单说是冷天玉他就办不到。

“皓月，你冷静点。我知道你难过，节哀顺变。”任雪樱皱着眉头说道。这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她都感觉不敢相信，皓月的状态她真的担心了。她不知道他还有什么重要的人没有，足矣让他有归属的地方有没有。

这一刻任雪樱发现她说了不想悲剧发生，她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做，她从来没想过设身处地的了解他们的过去，这样还想避免悲剧她已经输了…

皓月不说话晃荡着身体站起来，眼神变得空洞一步一步的往外走了三步。

陈子谦耷拉下了眼睑，以后会怎样谁也不知道。看着走了两步被拦下的皓月一眼，两只手按在了他的肩膀。

讥讽的笑声，“现在恐怕也不想让我活着了吧，那就动手不然你没杀了我，我保证我一定用我的方式让你们把欠我的还给我。”

突然转头恶狠狠的盯着冷正启父女两个，陈子谦感受的到这句话的重量，事态变得更加失控了。任雪樱彻底傻了，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求助的看着陈子谦。

陈子谦摇摇头，再多的事情他办不到了。一个人认定了的事情不说没那么容易改变，就说人心，什么时候人心变了他就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