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两米远,亚子仿佛都感觉到滚烫扑面而来。
若是将它挨在皮肤上,亚子都不敢想象那副画面。
眼中不由露出几分胆怯,疑惑更甚。
为什么要将她带来这里?
元幼将铁板重新扔回去,“你不能说话,现在我问什么你最好答什么!”
想到公主还在等她回去,亚子鼓起勇气直视元幼,识时务地点了点头。
“你是跟安姬从巫国过来的?”
亚子立刻点头,眼中多出几分恨意。
“在此之前你曾是殷华公主侍婢?”
亚子犹豫了一瞬,不知道他到底要问什么,只能先点头。
“殷华公主可是真的殁了?”
亚子瞳孔瞬间放大,意识到这样可能被发现什么,立马低下了头。
“是还是否?”元幼加重了语气。
亚子连连点头。
“想清楚了!你若有一句欺瞒,就会死无全尸。”
亚子重重点头,表示绝无谎话。
若是为了公主死,就算报答相遇以来的恩情,也是荣幸的。
“哼!”元幼对余下的人挥了挥手,“用鞭刑!”
转身出了门。
大王宫主殿,姒虞在两个宫婢的搀扶下来到了门口。
“虞夫人!”守卫将她拦了下来。
“本宫要见大王,速去禀报。”姒虞黑着一张脸,眼底隐隐有几分着急。
元幼将亚子带走了,肯定是夏祁夜指使的,他到底要干什么?
正想着,夏祁夜又亲自到门口来接了。
走至姒虞跟前,二话不说,将人拦腰抱起。
“诶!”姒虞惊呼,想挣扎,但是想到现在处处受制于人,还是不要违抗他比较好,只能顺从地任由夏祁夜抱紧了屋。
将人放在软榻上,夏祁夜顺势坐在了一旁,“虞儿来干什么?”他的眼中充满了探索。
明显地让姒虞想忽略都难。
“是你让元幼带走小哑的?”
“那个宫婢啊,她不是叫亚子吗?”夏祁夜仰卧在后椅上,一副纠正地样子。
姒虞转过头,“她以前叫什么我不清楚,在我这里,她就是小哑。”
“是吗?”夏祁夜用手捏住她的下巴,将人扳正,似是要把人看个透。
姒虞毫不退缩,直视回去,“这还能有假?”面上一片无波无澜。
夏祁夜严肃的面庞像是下一刻就要掀椅而起,气氛开始变得紧张起来,姒虞捏紧了手心,突然,他笑了。
“哈哈哈……”
姒虞:“……”
“好了,孤知道了,小哑即刻就会被放回去。”夏祁夜唤了外面姒虞院子的宫婢将人送回去。
临走前,姒虞古怪地看了夏祁夜一眼,摸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夏祁夜是不会做无用功的,此举定是有其他含义。
姒虞往四周看了看,没什么不对劲。
屏风后一个身影往里缩了缩,可惜姒虞现在被禁了内力,不然她肯定能发现里面有人。
等人渐行渐远。
“出来吧!”夏祁夜握着文书对着空气说了这么一句。
里面纱帘掀开,珍珠哗啦啦一阵响动,安姬仍穿一身粉衣小步连连地走了出来。
然后娇滴滴地行礼:“妾参见大王。”胸前一片白皙,腰也勒得甚是紧,搔首弄姿地作了个揖。
然而夏祁夜一个眼神都未分给她,头都未抬,仿佛什么脏东西不堪入目。
“你可看清了?”夏祁夜沉声问道。
安姬眼底一片嫉妒,还有被欺骗的愤怒,淇王兄知道这个事吗?还是他们串通好的?
“然,妾看得清清楚楚,确实是已死的殷华。”
虽然心中早已有定论,夏祁夜还是不可避免地心悸了一下。
她真的是巫国本该送过来的公主!!!
那么传闻她遇到马贼失足掉入河中又有几分真实性?
虞儿不是普通女子,依照她的个性,很有可能不愿意嫁给一个面都没见过的人,逃婚可能性很大。
那么,巫国公子淇也是帮凶!
“你先退下吧!”
既然确定了,她就没有在这里的必要性了。
“大王!”安姬不甘心地娇喊了一声,脸上挂着不相信,她以为,大王至少会感念自己举报的功劳,宠幸自己一次。
这手都没拉过,就又要被赶走了吗?
夏祁夜给了她一个阴婺的眼神。
安姬接下来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不敢出声。
老鼠见到猫一样缩着脖子心不甘情不愿地被宫人请了出去。
太可怕了!那个眼神太可怕了!
她几乎毫不怀疑,自己要是再敢多说一句,就会被封喉。
想到最近听说的夏王如何宠虞夫人,她就嫉妒得发疯。巫姒虞那个贱人,真是阴魂不散。
招待贵客的雾尖给她随便喝,不准后宫人找她麻烦,锦衣玉石天天送,她配吗?
幸好张倾来找自己,说是发现虞夫人有点不对劲,她也不知道张倾是如何发现这些的,只是听她说了一些细节,末了,还问了一句:“公主,你见过虞夫人一次,难道不觉得有点熟悉吗?”
安姬仔细一想,当时虽然没见着面,但是虞夫人话里话外挤兑自己,还有那熟悉的感觉,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张倾复道:“既然殷华公主没死,那就犯了欺君之罪,巫王和夏王都被欺骗,这可是死罪啊!”
安姬被点醒,意识到如果她先把这个事情告诉夏王,可能会得到赏识,于是屁颠颠地去告状了。
这也就有了先前元幼带走亚子的一幕。
可就在安姬幻想自己以后荣宠无限的时候,她没看见旁边张倾露出了一副计划成功的小人模样。
她张倾要才华有才华,要容貌有容貌,就因为不是公主,同样没有侍过寝的竹安公主就可以被封为姬位,她就得无名无分,凭什么?
这个草包公主,她稍微怂恿一下就可以被当做枪使,真是可笑!
这边亚子被一鞭一鞭“啪啪”抽在身上,痛的五官狰狞。
行刑的人终于打累了停了下来,拿起桌上的碗喝了口水,这时元幼推门进来,看到那边奄奄一息的人,面上意外一闪而过,怒气浮现。
人怎么被打成这样了?
而后一脚踹在碗还没放下的奴才身上,飞起一两米远,“啪!”碗应声落地,四分五裂。
“大人,大人,不知小人犯了何事?”那人速度爬起来,胆战心惊地跪着。
“这是虞夫人的贴身侍女,谁让你下手这么狠?”元幼厉声责问。
刚才王上才吩咐将人送回去,现在这样他突然有点不敢见到虞夫人。
那人身体抖成了筛糠,宫里谁不知道王上独宠虞夫人,完了,彻底完了!
半个时辰前,有一个长相清秀的宫女过来给他送了一块金元宝,他见色起意,对方讲话时,他趁机揩了不少油。
现在后悔不已,要是再来一次,他就算剁手跺脚也不会答应对付让他加重刑罚的要求啊!
“来人,将人拉下去砍了。”元幼只能先这样处理,希望能消去虞夫人一部分怒火。
然而当把人送到西院的时候,情况还是有点失控。
琢木率先看到了小哑,惊呼着下意识捂起嘴。
那个满身污血,衣不蔽体的人是小哑吗?
其他人被惊动纷纷看向门口。
几个好心的婢子上前将人接了过来,手都不知道扶哪里,因为没有一寸好皮肤。
元幼这时候都不知该不该把脚迈进西院,其他人畏惧又憎恨的样子,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
姒虞被外面的动静惊动,扶着墙慢慢走出来,眼睛猛然睁大,“小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