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一百二十年。
南阳年三十,称帝已经十载。
历朝历代由圣族公子担任国师。
现任国师公子时柚,夜观天象,向南王复命。
下月初十,城内将会有凤星入世,命盘系国运,乃至,得此女者得天下。
南阳下令,将所有临产孕妇圈养于行宫之中。
十月初十,天空乌云笼罩,白日正午,如同昼夜。
行宫内,数余产妇同时生产。
刹那间天空放晴,回复光亮,白昼之中,微微泛红,犹如晚霞当空。
时柚悠然喝着手中的茶,仿佛一幅画,一直淡淡的看向一个个抱来的孩子。
在第八个孩子抱来时,嘴角微勾。
轻轻放下茶杯,轻起唇“就是她了。”
南阳看着宫女手中的婴儿,皱巴巴一小团,鼻尖左侧,有着一颗小小的痣,远看之下仿佛只是一个小点,细看之下,圆点有些许小缺口,犹如火焰一般。
当晚,所有行宫孕妇,悉数返还。
唯有一户普通人家,直系旁支20余人,悄然消失于世间。
女婴赐国姓,取名南倾国,字熙,册立为太子妃。
这一年,太子南放年十。
看着自己殿中多出的婴儿,微微皱眉。
这便是他今后的太子妃。
三月后,南阳携王后宁氏看望太子,南阳看着襁褓中的女婴,回想她初生模样,微微惊异。
果真不负其名,尚是婴童,便如此容貌,长大不知会是如何倾国倾城之姿。
太子南放,师承世外高人,名唤信真,威望极高,自6岁起随信真在深山行宫中。
南国一百二十六年,太子年十六,正式拜别信真师尊,携六岁太子妃,归朝。
回朝第一年,太子南放协助南王处理政务,仅三月,太子南放之威名,声名远播。
同年,太子南放领兵出征,半年纳入十座城池,凯旋归来。从此声名大噪,军心民心所向。
南王赐太子府。
南放走进太子府,一身战甲,将头盔递向身后。
庭院中,六岁的小女孩,飞扑而来。
南放的脸庞浮现从未有过的温柔,熟练稳妥的接起。
“阿砚,我好想你。”
南放心下安定,眸中尽是柔情,半年不见,又长大了不少,轻轻安抚着“阿砚也很想阿熙。”
南放,字砚。
这个字,叫的人,只有她。
南放脖间感受到几滴温热,还有紧紧抱着他的双手,心中全是暖,既心疼又无奈。
半年,这是第一次,他们分离这么久。
看着太子抱着女孩往里走的身影,除了一直跟在太子身边的人,神色如常,其他回朝后才加入太子麾下的众人惊诧不已。
这想必就是传闻中,未来的太子妃了。
明明才六岁女童,竟让他们感到了惊艳。
这样的太子,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是他们万万不敢想象的。
太子南放,文武双全,智谋无双,温和有礼,仿佛生在云端,让人不敢侵犯。
回朝仅一年不到的时间,其手腕叹为观止。十六岁的年纪,已经让人捉摸不透,深深忌惮。
从未见他对任何人,流露出不一般的神色,哪怕是王上王后,哪怕是在敌军谈判,哪怕是战场。
南放脱下战甲,换上一身衣衫,安抚好南倾国,来到书房。
众人看到如常的太子,仿佛刚才庭院中看到的景象只是幻象。
处理完事务,已是深夜,回到房中,看着床榻被中睡的脸色有些泛红的阿熙,南放一天的疲累仿佛在这一刻得到缓解。
放轻手中的动作,脱下外衣,掀开被子一角,躺在了阿熙身侧。
睡着的南倾国半睡半醒间,熟练的钻进南放的怀抱。
南放的手还有些凉,怕冰到她,将手放在被子里暖着。
南倾国没有没有感受到熟悉的怀抱,有些迷糊的半睁着眼:“阿砚....”
声音带着萌萌的童音和呢喃,六年的朝夕相处,她的一句呼唤,他就知道她表达的是什么。
南放轻轻一笑“手有些凉。”
南倾国闻言转过身,背对着南放,将南放的手放入怀中,确实很凉。
南放从身后抱着南倾国,手逐渐温暖。
南国一百三十五年。
南王年四十五。
太子南放年二十五。
十月初十,太子妃十五及笄礼。
朝堂显贵均列席,空前盛大。
这是第一次,众人看到这个传闻中的南倾国,未来的太子妃。
轻纱覆面,让人看不清容颜,但依稀可见其绝色之姿。
众人心中好奇甚重,但无人敢言。
太子请旨,下月初十大婚,迎娶太子妃。
南阳笑着准奏,一片祝福之声。
南放上前,亲自为其结发,掀开薄纱,用笄贯之。
众人屏住呼吸,无不深陷其容貌之中,鼻尖左侧的美人痣尤为惹眼,这是何等容颜!
南倾国看着面前的南放,展颜一笑。
倾国倾城便是如此了。
南放本心中愉悦,察觉到变化,微微皱眉,放下薄纱。
国师时柚,看着众人,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轻轻咳了咳。
很小的声音,却在一片寂静的场上显得格外清晰。
众人回过神来,恢复原先热闹的景象。
南王眼眸深沉,盯着那一抹离去的倩影,直至消失。
时柚看着南阳的神色,眸色也暗沉了下来,不可见的眉头微皱。
大婚前夕,太子府沉浸在一片红妆喜庆中。
然,北边战事突起,太子南放领兵出征,对阵北国。
南放一身战甲,立于战马三军前。
“等我回来,做我的太子妃。”
南倾国眸中含泪,亲启朱唇“等君凯旋,十里红妆。”
南放不忍的闭上双眼,松开握着的手,睁开眼已恢复如往昔。
转身踏上战马。
身后传来的琴音,南放为之一震,坐骑停下,身后大军也随之停下。
停顿片刻,南放并未转身,握紧缰绳,绝尘而去。
我的太子妃,我的阿熙,等我,十里红妆,娶你为妻,从此不相离。
一曲绕梁,万般情意皆在琴音之中。
她的曲,是他教的。
南倾国站起身,看着大军的方向,眼角的泪水缓缓滑落。
城楼之上,簇拥之下,南王看着城下的南倾国。
“时柚,还记得你和本王说,得此女者得天下吗?”
时柚的手缓慢的转着手中的玉扳指“是的,王上。”
南阳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时柚站在城墙上,凝视着楼下的南倾国。
南倾国感受到一股注视,转过身来,看到了城墙上的目光。
国师时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