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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樊楼之间人与人的关系是很密切的,同是天涯沦落人,在这里他们都是互相扶持。就譬如说小翠吧,遍是被他们捡来养大的孤儿。

并且他们凭借这种密切的关系,维护者规范楼的稳定。

所以同样的,他们是一致对外的,若有什么外人来鬼樊楼——这些人来都是为了走私一些违禁的东西或买卖,见不得光的消息——鬼樊楼的人一定要狠狠地敲诈一笔的。

小翠说着,顿了顿,又仔细打量了我一番:“不过既然你说你就是所谓的系统之类的东西,那么你应该也见多识广吧?到了鬼樊楼,不要表现的太不自然,否则会被他们当做新来的冤大头。”

我连声应下。

小翠如今30多岁了,已嫁做人妇,挽起了发髻,眉眼间更加成熟,也许如今确实应该叫她翠仙儿了,她灵动飘逸,又不失冷清妩媚。若说20年前我走的时候,她还只是个黄毛丫头,而今也是个真正的江湖女侠。

小翠的丈夫是鬼樊楼里一家武器店的铁匠。据说当年小翠去他家买了一对弯刀,结果和人打架时刀断了,险些被废了一身的武功,侥幸逃回来之后养好伤,第一件事就是去砸了铁匠的铺子。铁匠到底是出身鬼樊楼,不依不饶地跟小翠杠上了。

一来二去,倒纠缠出感情来了,想必这就是他们的不打不相识吧。

翠仙儿说着理了理耳边的碎发。

我看向她腰间,那里已经没有当年的那一排精致如鸟羽般的小刀,而是一对泛着青蓝色光泽,锋利尖锐的弯刀,被岁月打磨得只剩下冰冷的刀锋。

我是好不容易找到翠仙儿的,具体的我就不多说了,总之,现在翠仙儿相信我是当年寄居在楼青青脑海中的系统,并且答应带我去鬼樊楼,换一些信息。

讲真的,对鬼樊楼这样的地方,我是有些心驰神往的,我做系统时就看过不少关于它的资料了,这里才是真正的与世隔绝,与世人老死不相往来,人与人之间关系单纯,没有那么多尔虞我诈。

翠仙儿看了我一眼,指着我的头发,说,这有点麻烦。

我也觉得白飘飘长什么不好,长这么多白头发,这也太显眼了吧?谁不知道当朝国师白飘飘满头华发呢?我顶着辨识度这么高的头发,肯定会被人认出来啊。

无奈,我只得挽起了头发,戴上一个厚厚的极其不称的头巾,为了遮掩严实,又穿上一件灰扑扑的斗篷。

翠仙儿抬手往我脸上带上了一张面具。

好嘛,如今我真有种我妈都认不出我的感觉。

不对,我是个系统,连我从哪来都不知道。

白飘飘私房钱不少,我带上满满当当的一口袋钱,跟着翠仙儿一路向北走到城郊一处人迹不至的深巷中,翠仙儿带着我走进了一家似乎已经倒闭许久的铺子,铺子里空无一人,当然也没什么可偷可抢的东西,老鼠都不会来光顾,更惶论小偷呢?

翠仙儿掀开柜台后的地砖,露出下面一条散发着奇异味道的密道来,朝我招了招手,她自己率先一闪身,踩着梯子走了下去。

这味道像是臭鱼烂虾混合在了一起,摆在缸里浸了十来天,而你又找不到它被藏在了哪儿,味道幽幽传来,挥之不去。

算了,下水道嘛,总是这样的。

我跟上翠仙儿踩着梯子往下走,约莫已走了两三米,我的脚才终于踩到了一片松软潮湿的地面,丝丝的凉意渗进了靴子。

地上有一滩浅水,浅水上漂浮着一层被火把照映的五光十色的油光,整条通道在我眼前展开,隧道有两米高,一米半宽,水面上波光粼粼,将流动的光倒映在了隧道顶上。

这条隧道火把比较稀疏,能见度不高,我跟着翠仙儿沿着隧道走了约莫二十米,隧道才渐渐宽了起来,火把也更加密集,路边渐渐的出现了小贩,摊子上摆着各种各样的杂物。

同时,我已经踩到了露出水面的土地,终于不用趟着水走了,这一点还是令我很欣喜的。

再走出五十米,一个诡异华美的地下集市,突然跃入了我的我的眼里,这像是灯火集成的一片花团锦簇,这就是鬼樊楼。

五颜六色的幔子四散开,琳琅满目的各色杂货铺的遍地都是,空气中臭鱼烂虾的气味几乎也闻不到,反倒是一种炭火焚烧之后的干燥松爽的木头气味,和那种不加任何修饰野性且自然的动物毛皮的气味。

小贩在吆喝,这是一种别具特色的叫卖,他们只是时不时的招呼一声,这些声音形成那种舒适,安逸,镇定如潮水一般的窃窃私语。

鬼樊楼这座城自然粗犷,不加雕饰,但又宁静安逸,很难想象这两种风格能够如此巧妙地融合在一起,鬼樊楼是我所见过最令人震惊的奇迹。这是一个自成一体的社会,暴力,残忍,但有条不紊的运行着,有他们心照不宣的规矩。

翠仙儿带着我,往一片错踪交错的下水道和一路延伸的楼房走去,那些楼房是在墙壁上凿出的,一片房间梯道在空中火光下闪亮,如同一座建在悬崖上的城市。

翠仙儿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小声对我说:“那里就是买卖情报的地方。”

下水道里到底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散着水汽,将火把的光晕染的层层叠叠,光晕弥散开,让这里一切都似乎处于虚幻之中,甚至我都在怀疑我的眼睛,怀疑我是不是看到了幻影——

因为我看到一道笔挺的身姿。

他走路的姿态还是那么雍容华贵,昂起的下巴拉出了流畅的线条,像白瓷瓶颈的弧度,步履悠闲仿佛闲庭漫步,有一种与身自来的矜贵,高傲。

在鬼樊楼这样一个粗犷,野蛮,原始的社会里,他像一个温室里的小花朵,洁白无暇到傻,刚刚从皇宫中走出来,才见到世面的天真小花朵。

在鬼樊楼还敢行事这么张扬,真是没经历过社会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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